柯羽盈有些累,少了那份跳起来欢呼的感觉,只是鬼使神差地顺着路往里走。
眼前是紧闭地门,柯羽盈抬手想敲门,最后还是退出几步运,靠在栏杆上,怔怔地发呆。叶若柔不想揭露她母亲的任何事。
面对自己的爸爸妈妈,即使许碧泫有过如何刻苦铭心地爱情,都不足以弥补她对这个家的缺席。叶若柔本应该怪她的,应该冲上去,质问一切地一切。
可是她没有,柯羽盈想,如果不是叶若柔身边多了个她,这种情况完全发生。又或是叶若柔永远都不会对百合这个词敏感,更不会去纠结她母亲的事情。
“小柯?”许碧泫手里提着个汤盒,柯羽盈出现在这里,她确实有些所料不及,而且脸上竟是难能地失落,在她印象里,女儿的这个助理应该是一副没心没肺,就是天塌下来,也还会喊着捡吃的货。
从混乱地思绪中回过头,柯羽盈一眼就觉察到许碧泫眼里的疑惑,强打起的几分精神:“真巧,又在这里遇到您。”
许碧泫不愧是个有几分名气地作家,一个又字提醒了她上次的情形:“是啊,你又来看徐老吗?”
她还是没有把徐老说成你爷爷,毕竟以她们世家的交情来推测,柯羽盈这个孙女八成是随口认的。
是哦,柯羽盈这次失意,倒把之前用的靶子忘记了,她尴尬地笑了笑。
相比之下,许碧泫似乎更关心她手里的汤,手摸着精钢制的壁面,面歉意:“那我有点事,就先进去了。”
这么见外,柯羽盈可以理解许碧泫此刻不愿意别人过多知道里边于蕊的存在,但她还是没有忍住,在这么重要地关头,脸皮厚了厚:“阿姨,我——能进去坐坐吗?”
门刚开了三份之一,许碧泫意外地回头,眉头少见地皱起,只是很快就恢复平坦:“进来吧。”
房间一切如故,似乎再多的人来过,又离开都影响不到她。就像此刻的于蕊,无论多少人从她生命里走过,都已变得不重要。
如果她还尚有知觉,只是不能去解释,更不能去更正别人对她的猜测,那将有多痛苦。不过好在,你若是难过,也不会有人知道。
柯羽盈看着床上平躺的人,心里莫名地酸涩,仿佛要为她呐喊些什么。
☆、扭曲而复杂
许碧泫放下汤就开始忙活,嘴里也没闲着,不断地对床上一动不动地人讲些有的没的。顺带作着介绍:“这是小柯,若柔的助理,恰好在门口碰到的。”
如果不是对于两人的往事有个大概的湍测,柯羽盈八成会为被这种滔滔不绝的热情与积极吓倒,装作一无所知,明明知道于蕊现在毫无知觉,她还是痴痴地卖傻:“阿姨好。”
与上次她同叶若柔来的时候不同,这次于蕊是睁着眼睛的,却始终找不到焦点。应该是由于长期地的卧床,整个人显得很苍白,睫毛闪动的频率很迟缓。
意料之中,她是不会回答自己的。
许碧泫慢慢把病床摇起来,使于蕊呈坐势。端起手里盛好的汤碗,开始旁若无人地喂到于蕊唇边,熟练到无论多难拿捏的动作,都无需假手于人。柯羽盈只好干坐在旁边,明知故问:“她怎么了。”
“生病了。”相比,许碧泫把更多的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在了于蕊身上,对于柯羽盈只是随口应对的感觉,替于蕊把微微垂落的头发绕到耳后时,才突然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又转而笑起来,只是无论如何,那种勉力感都没办法逃过柯羽盈专注的眼色,她叹口气说:“就是出了场车祸。”
“那她现在是植物人?”或许,这个世界没有连续剧,没有小说,谁会相信真的有植物人呢,活着的死人,死了的活人。
皱了皱眉,许碧泫并不喜欢这种称谓,但事实终归是摆在眼前,她没吱声,随即又继续喂剩下的汤。
平日在外面谈笑声风,无忧无虑的许碧泫,在进到这个房间,离她在乎的人最近的时候,变得如此真实。真实到柯羽盈觉得自己就像粒灰尘,在旁边飘扬着,偶尔会引起不满的燥动。
“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去忙的。”许碧泫明显对于柯羽盈自顾茅庐的行为不是很欢迎,放下手里的空碗后,语气淡漠地说。
不愧是母女,口气如此相似。
柯羽盈能有什么事,这时候不过是快到正餐时间了而已,叶若柔应该正与何辰生饮完一壶花荼,歇了半个钟,就该继续点东西吃了吧。不然,手机怎么还没有响起。
扣着手机光滑的屏幕,柯羽盈一直在等着叶若柔来电说:“你在哪里。”
这样,她就会知道,自己依然被需要,被寻找。原来如此没有安全感,柯羽盈想要走,到了门口,却还是没有忍住:“她还记得你吗?”
或者说,还认识吗?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别离,天各一方,而是,你爱的人就这么直白地忘记你。
虽然没有狗血到,笑着忘却,却这么直实地在眼前,不能和你说一句话,甚至眼里找不到你一个完整的影子。
就像被打了七寸的蛇,在冬日深眠里猝然惊醒,许碧泫很生气,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和善都弃之不顾:“你不过是个助理,我命令你离开。”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柯羽盈不是。”刚才是谁的声音,愣了愣,柯羽盈也不禁为自己这种气势吓了跳,好在她心情不好。
不然,她就是在地上打着滚也要赖掉这种无礼行径。定了定神,她才不甘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