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和珠钗的丫鬟。
“是。”鸢儿点头应道。
江予清为人行事虽然鲁莽,但却清楚的晓得,凡事,还从人的软肋下手,一步一步的来。
谋事者,当然要如此。
“不过,只一个荷包,还不够。”前头一根横出的树枝挡住了江予清的视线,她便伸出手来,随意的拨开了。
枝头的积雪哗哗落下。
“那小姐,还有什么吩咐?”鸢儿是个明白人,听了这话,就适时的问了一句。
虽然她不知道小姐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小姐要她做的,也都是一些小事,简单就做了,倒没什么。
这些年在江家,小姐是怎么样的处境,她都清楚的看在眼里,总是被二夫人奚落不说,大夫人和大小姐那边,也是各种冷眼和打压。
她活得究竟有多苦,她这个当下人的,甚至都看了为她心疼。
而且小姐对她这么好,那做些小事,自然没什么。
“先看看吧,过些日子再说。”江予清无奈的摆手。
她现在忧心的,是另外一桩事。
自从上回江予袖归宁,母亲在后面这些日子里,就开始想办法给她寻找夫婿了。
一副着急着要把她嫁出去的架势。
就算她那个娘,在寻尽了法子给她找好的人家,但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就她这个情况,能什么好的结果。
本就是商户出身,纵家财万贯,也只能是被旁人轻贱的存在,更何况,她还只是二房一个不受重视的女儿。
就算不能像江予袖那样,成为王妃。
但是,也绝不能比她差了太多去。
她们从小就斗,斗了这么多年,到现在,当然也不能输。
否则以后在她面前,她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我娘这段时日在做什么,接触了什么人,你都一一给我注意着。”江予清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轻轻同鸢儿说道。
她可不是那么相信她娘的。
最怕的就是,她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牺牲她这唯一的女儿。
还有什么,是她那个利欲熏心的亲娘做不出来的。
鸢儿待在江予清身边这么多年,知道她的考量,和心中的担忧。
“小姐,鸢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鸢儿犹豫再三,还是不知道,自己作为下人,究竟应不应该说这些。
“想说什么就说吧。”江予清见她支支吾吾的,便出声道。
“以小姐如今来讲,择良人而嫁,其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与其就这样待在江府里痛苦,挣扎着生活,倒不如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过想过的日子,不必再争,不必再斗,也不必日日受夫人的冷漠和白眼。
“我若不为自己谋,何谈良人!”江予清压着嗓子,眸子却如马上要瞪出来一般目眦欲裂。
心里在燃着无法熄灭的火气。
良人......何为良人?
如果不能让她摆脱如今这些,如果不能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那算什么良人,而且她始终坚信,能让自己解脱的,从来都不是良人!
而是她自己。
只有自己为自己谋,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更好。
“你还记得我八岁那年吗?”
江予清的声音在陡然间软了下来,缓缓而言,眺望间,是回转至过去,一幕幕接踵而至的记忆。
“我记得那个时候,祖母还在,她是个很慈祥的人,总是喜欢把我抱在她腿上坐着,给我吃好吃的糕点,玩好玩的小玩意儿,我曾经以为,无论如何,在她眼里,我和江予袖,是一样的。”
“可是,我错了。”
“祖母特别喜欢一个碧玺石的佛珠手串,是她从庙里亲自求回来的。每次拜佛的时候,都一定拿着,很是宝贵。而那天,佛堂里只有我和江予袖在,她贪玩,到处挥鞭子,于是就打碎了祖母的佛珠手串,然后......便将一切推到了我的身上。”
江予清说到这儿,语气略显激动,但还是尽量的压制了下来,鼻子一酸,接着往下说道。
“就因为她江予袖会撒娇,会装可怜,就因为她会流泪哭鼻子,就因为她是大房的女儿,所以......所以她们都信她,不信我,所以就认为佛珠是我打碎的,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就连我的母亲,也断定是我打碎了祖母的佛珠,甚至在那日回去之后,打了我一顿,不给吃饭,关了整整三日。”
“还问我,究竟认不认错。”
就是因为这件事,让江予清看清楚了这个肮脏家里的一切。
没有人向着她,没有任何人向着她,然后,要才八岁的一个孩子,就在荆棘之中,一步一步的自己走下去。
她没有做错,又凭什么要为那么莫须有的事情去认错道歉。
所以,她只有自己了,就绝不能认输。
鸢儿微微抬眼,瞄见小姐的神色,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