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缺德的举动,在现场引起巨大恐慌,无数人错愕的齐齐抬头看向医院,神色震撼到不可置信。尤其是那些于医院工作的职工,部分人更是狂擦冷汗。
其实医院中那道身影他们并非不熟悉,实际上这一整个月来,他每天都来。
因为行动怪异,很多人私下打探,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为齐香的事情而来。加上前段时间江都发生的那件大事。极个别脑子灵活的医院断言,这是陈朝方面派来的代表,安慰齐香一家。
毕竟叶天要不是借着自己的父亲是陈朝老五穿山豹,借着陈朝这棵参天大树,不至于为非作歹到这等地步。
但其中因为齐家父母的态度问题,陈朝方面的人一直无法成功见到齐香,这才长时间的耽搁下去。知根知底的医生渐渐看的淡然了,见怪不怪。
然而今天猛然得知,这位陈朝代表居然是陈朝太子陈青帝亲临,简直如遭雷击,一度惊慌到六神无主。
如果不是王鑫无意挑起事端,这件事只怕还要被蒙在骨子里。
“我的天,陈青帝这样身份的人竟然为了一个普通家庭,足足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月,他……”
许多医生张张嘴,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喉咙生涩,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一个生来注定光芒万丈的人,能够放下身份,不骄不躁的低头看望那些微末如尘埃的普通人,这种作法本就非常难得,甚至是罕见。
如果认为他在作秀,博同情,那就更是天方夜谭。
毕竟很多医生亲眼看到陈青帝,站在病房外,不言不语,神色愧疚。那种真情流露,不是任何虚情假意的人可以演绎出来。
“这孩子……”
“心真好,如果陈朝以后让他执掌,也许会更好。”
医院外密集而持续不断的议论声,终究在掀起一波热浪后,陷入沉寂。
陈青帝站在病房外,依然没有机会进去。
今天张爱突然遭到刺激,整个人神经都趋近奔溃,一对日渐苍老的夫妻,就这么搂在一起,缩到墙角,眼神无助的盯着病床上的齐香。
两个月了,齐香一句话没说,一口饭没吃,全凭点滴维持生存所需,她像一个活死人,除了跳动的心脏和偶尔眨动的睫毛,再无其他多余的动作。
窗外的风静静的摇,树上的蝉轻轻的哼。
这个冗长的夏天,苦闷而悲情。
齐香在想,如果将自己葬在这个夏天,是不是就能解脱?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睫毛滑落,打湿枕头,同样打湿的还有她的心。
她才十六岁,正值年华当好,本有着大好的青春去挥霍,去疯狂,去无悔终生。最后全部随着那一晚的遭遇,付之东流。
走廊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动着,寂静的过道悄无声息,临近齐香病房的地方,更是几天见不到一个人。
这是齐香父母当初要求的,刻意找了这么个位置,希望能距离那些谣言远一点,再远一点。然而今天终究还是无法避免的遭到非议。
“原来这个世间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充满善意的。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用一个淡漠,质疑的眼神,去毁灭一个家庭生存的希望。”张爱双目呆滞,看一眼令人心疼的女人,再看一眼憔悴的丈夫,终究舍不得丢下他们,从楼层一跃而下,摆脱尘世间的苦难。
医院外,王鑫自得知自己招惹的人是陈青帝后,整个人胆子都快被吓破,几次瘫软下来,几次被荆戈硬生生的拉起。
荆戈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他跪满三天三夜。
“爸……”王鑫嘴唇发紫,神色苍白,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到底要我们怎么做,才能放我们走?”
“混账东西。”王缺德第一次对着自己宝贝儿子发火,他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扇的王鑫头晕脑胀,鼻血长流,“都告诉你多少遍了,做人要低调,要低调。毕竟江都这块地方很复杂,招惹不起的人太多。”
“没想到你这混账直接触怒了龙太子,你……”王缺德咬牙切齿,最后想想自己先前对陈青帝盛气凌人的态度,其实比王鑫也好不到哪里去。
“爸,你别打我了。”王鑫捂着流血的鼻子哭诉道,“等我们解决完这件事,回家再打行吗?我现在就想知道陈太子的态度。”
“他是不是想要打断我一条腿啊?”
王鑫确实害怕了,毕竟陈青帝近端时日在江都风头一时无两,连素来锋芒毕露的陈青郎,都难压他一头。
他的行动几乎牵引了江都在内所有势力的关注。
加上陈青帝性格凸显,以极短的时间展现了自己的凌厉手段,让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方式,甚至加以认可。
这个时候招惹到他,王鑫觉得自己可以步上叶天的后尘了。非常庆幸的是王缺德以沉默回答了王鑫的质问。
王鑫的脸色瞬青,涕泗横流的刹那,求救般的看向医院,张嘴就是哀嚎道,“陈太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荆戈回了一句,“错哪了?”
“错哪儿?”王鑫神色怔了怔,喃喃自语后,连磕了几个大头,这才紧着嗓子道,“我错在不该顶撞陈太子,不该目中无人,不该……”
王鑫还没说完,发现荆戈兀自摇头。
“不是这个?”王鑫擦擦鼻子上的血迹,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看来你还没真的意识到太子爷为什么要迁怒于你。”荆戈抱着双臂,眼神怪异的看向王缺德,淡淡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