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为她轻轻擦了擦眼角。
她绝望,凄凄切切的哭诉道:“天啊!怀着孩子太难受了,我现在每天吃不好, 也睡不好,吃了吐,吐了吃, 吃的药也吐了,身体很臃肿,又动不了, 一动就虚脱了一样, 最近还总是咳嗽, 每天都是头痛欲裂……”
风咏絮眼眶微红,看着她后悔道:“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让你怀孕, 早知道这样……那还不如……不要孩子了……”
温羡仙虚弱的咬唇:“你在说什么?孩子不是两个人爱情最重要的结晶吗?”
沉默许久后。
他有些疲倦的摇头, 苦笑说:“孩子不是最重要的, 你才是。孩子还可以再有。”
温羡仙深呼吸几下,颤抖着第一次推开他的手,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是想要打掉孩子吧?孩子都这么大了,都九个月了,而且我已经怀孕了九个月了,你在想什么啊……”
风咏絮倒抽一口气,知道她是会错意了。
他把她轻轻拥抱住,吻了吻她纤柔的发丝,乌黑的长发在背脊上微微震颤:“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再受苦了。说说而已,可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温羡仙说不出话来。
她虚弱而空洞的,怔怔的被他抱着。
她隐约明白了点他的意思。
又仿佛什么也不明白,至始至终,他的意思,她什么也没懂过。
肺腑间忽然一阵剧烈的灼痛。
让她无暇被他抱着,也无法和他说点什么。
她绝望而崩溃的,低下头,艰难而漫长的咳嗽了起来。
怀着孕的她肚子高高隆起,却只能泪凝于睫,虚弱的咳嗽不止,每咳一声,她的气力仿佛就更消尽了一分。
他在她的背后,淡淡的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
迅速的掩饰过去。
他低头,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哄小孩般用男子低低的嗓音轻声哄她道:“仙儿,你乖,不会再难受的,相信我,不会再难受的,很快你就会睡过去,乖……”
她疲惫的闭紧双眼。
闭着眼咳嗽了数声,她终于在他的安抚下,沉沉的睡下了,面容泛白。
……
……
十月。
九王府的院子里到处盛开着袅袅的木芙蓉。
木芙蓉花清丽而淡雅,优美缥缈,犹如水雾中含苞的花儿
温羡仙躺在软枕上,挺秀的小鼻子发着红。
她憔悴的侧躺着,轻轻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忧郁的一下又一下。
如今她快临盆了。
九王府后面梅花林里的小狐狸她也没办法去抱了。
这几天她难受的连床都快下不了了。
每天眼睛里都噙满了泪水,痛苦,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惟有忍耐……
想着想着。
沉默许久。
温羡仙低头,伤情又疲惫的叹了口气。
她有些哀伤的想起了梅花林里曾经看见过的一只小狐狸,那只叫小莞的公狐狸。
已经很多天没见到它了。
也不知道它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找到吃的。
不过不管怎样。
那只叫小莞的小狐狸,都是她生平见过最好看的小动物呢。
唉。
唉!
不愿意再去烦恼。
她吃力的蜷着身子,尽力让自己好受一点。
可低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全身都难受的大肚子,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想溢出来,只觉得真是好憋屈,还是做一个女生好,为什么要做女人呢,为什么要长大呢……
门扉忽然被轻轻推开。
成年的男子芝兰玉树,谪仙般清澈雅的走了进来。
她已经虚弱到没有力气和他说话了。
只是把自己身上的被子蜷的更紧了一点,抵抗着身上时冷时热的寒意。
风咏絮快走了几步,坐在她枕头边,关切忧虑的抓住她的手,沉声道:“仙儿。还是睡不好吗?都快生了。病成这样,可怎么是好。”
仙儿凄凄切切,伤情迷糊的很:“难受,好难受。”
他没有办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睁开清雅的眼睛。
把她雪白的手,在掌中紧紧的握着,握的更紧了一点,压抑、沉稳、内敛。
她全身发抖。
他把她轻轻抱住,和她一同躺在温软的床榻上。
她眼眶里盈满了脆弱的泪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压抑的咬紧了唇。
唇上留下了淡淡的咬痕,让人看了就心疼。
他抚了抚她的背,轻轻抵住她昔日温柔可爱娇憨的小额头,苦笑了一下:“我陪着你睡你会不会好一点?你现在快要临盆了,你临盆前我都会陪着你,离开你,我不放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