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深藏不露的恶徒,她做好准备把对方揪出来,甚至想到了商界上会有的动荡。
却没想到,凶手原来就是韩宰。
这太容易了,也太悲哀了。
“这些血要除掉是很容易的,以那人对这辆车的宝贝程度,怎么不除去呢?”在秦家供职,深知有些事情看到了也要跟没看到一样,此时面对一辆显然是出过车祸的车,陈师傅只是站在自己的专业上向长青提供意见,其他的,半句话也不多说。
为什么不除去?
秦长青摸着一尘不染的车身,眼神有些嘲讽:“大约是,不除去看着才有快感吧。”
一个敢把自己杀人的证据留在身边的变态,一个把证据当做心爱之物一样保养的变态,他当然不会除去红尘留在车上的痕迹,这些血液,恐怕常常给他带来快感吧?
胃里一阵恶心,秦长青走到一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这才觉得不那么刺眼了。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确定。
“你去把刹车的部分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
到了现在,其实这个也没必要了,但是还是做下最后的查证比较好。很快,耳边传来机械的碰撞声,静立在一旁等待结果的过程中,秦长青的眼神渐渐归于平静。
用了几分钟检查完,作为中年男人的机师的额头上也不由冒了冷汗,检查的结果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本来如果只是一辆受损害的车让他检查,他也不会感到这么害怕,但是这辆车明显是出过车祸的,从车身的变形程度和现场残留的大量血渍来看,怕是还有人在这场车祸中丧生。而他现在又检查出来,这辆车的刹车被人动过手脚。
这是谋杀!是已经得手的谋杀!
汗水断线的珠子般不断从陈师傅额头边滑落,连续几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都不会让他流这么多汗,现在这样,完全是心理上的压力。
秦长青看着他这幅样子,便明白了。
“真的被人动过手脚是么,陈师傅。”
“是,是的。很隐蔽的手段,外行人是看不出来的,车速太高的话,猛踩刹车就会失灵,但是平常的话,这刹车就还能勉强用用。”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脑袋上的汗,陈师傅跟秦长青解释道。
车速太高?谢红尘的车速就没低过,她开车总跟玩命一样。
秦长青闭了闭眼,手指头微微发颤。
“谢谢你陈师傅,这边没有事了,你去忙吧。这个月奖金翻倍,这里的事情,不要跟其他人说起。”
真可笑,她一直觉得红尘死于太放肆、太浪荡,那么快的车速,她不死谁死?可她不知道,原来是有人害了好友。
这种卑劣的手段,却偏偏打在红尘七寸上了。
“我知道的小姐,我今天一直在2号车库保养车辆,没离开过。”秦家工资优厚,一个月的奖金不算什么,但是能和小姐说上话,陈师傅还是很骄傲的,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急忙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说出去。
陈师傅走后,秦长青又在车库里呆了很久。回去的时候,眼眶微微发红,苏情本来在画画,右手用不了,左手怎么画都像是涂鸦,她却还是一直用这个来打发时间。
“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长青在办公桌后坐下,苏情看了她一眼,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
画画的人,对周围环境是很敏感的,对人的表情也是很敏感的。
“没什么。”秦长青翻开一页文件仔细的看,还没想好要不要把消息告诉苏情。
苏情的伤还没好,不适合过度伤悲。秦长青是想,等抓了韩宰,再跟苏情说。
这事情挺麻烦的,如果要走法律的话,仅仅依靠一辆报废的车,是无法指证韩宰的,而韩宰敢把这车留在身边,就代表没有其他的证据了。
没有证据指明,是韩宰在车上动了手脚。
很棘手,秦长青想要让凶手被绳之以法,但是秦家的律师说了,没有证据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苏情掀开被子下床,趴到秦长青的办公桌边,直直地看着她。
长青被她看得不自在,拿文件纸敲了她的脑袋:“看什么,这些都是秦氏机密,想做商业间谍了?”
苏情撇撇嘴,知道秦长青是在开玩笑,问题是,每次秦长青开玩笑,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这是笑话。
抓住秦长青的手指放在手上把玩,苏情笑得有点恶劣:“秦氏总裁都是我的了,这点商业机密能满足我么?”
秦长青把手抽出来,补了很多天,苏情现在的气色好多了,不像之前总是苍白着脸,连唇色都很淡。现在的苏情,又恢复了之前唇红齿白的样子,随便笑一笑,都能让人失神。
“谁是你的了?”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却也不是真的冷淡,苏情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了。
嘴边的酒窝若隐若现的,苏情又把她的手抓回来,用两只手包住了,温暖便包围了冰凉,驱散了室外的寒气。
也驱散了秦长青心里的悲凉。
“好好好,你不是我的。那我是你的总没错了吧?你忘啦,苏情是秦长青的小情人啊。”看着秦长青微红的眼眶,苏情就想逗她笑,这些天,秦长青的忙碌她都看在眼里,可偏偏她不是学金融的,也没能力去帮秦长青处理事情。况且,她其实知道,秦长青在处理公务之外,还要调查红尘的事情。
恐怕,她刚才躲到外面偷偷的哭,也是因为在调查的过程中想起了红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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