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就是12月9号,到今天,一共三天过去了,这方长河夫妻俩一步都没有出过房间,中间也没叫过一次打扫,客房服务员每天去,门口挂着的牌子来回换,不是‘请勿打扰’就是‘免打扫’,有时候没挂牌子,她们一敲门,方长河从猫眼里看到,连门都不开,隔着门就说不用打扫,打发她们走了。”
“吃饭也是叫的客房送餐吗?”
“对,基本一日三餐,全叫客房送餐。”章砚说,“我问了送餐的小妹妹,她们比客房服务员能好点儿,因为要签单,所以还不至于连门都进不了。但是方长河也是每次就在玄关把账单一签,也不用她们把餐品摆好,而是把账单给她们,自己端着托盘或者推着餐车回房去了。”
“其他的消费有吗?”
“没有,从到健身房,这夫妻俩真是一个地方都没去,一分钱都没多花。”章砚揉了揉鼻子,觉得有点想打喷嚏,“说是出来玩儿,这几天一步也没离开过房间,就算是老婆身体状况不太好,总不至于连房门也不出,也不让人进去打扫吧,这夫妻俩是图什么啊?”
其实不止这些。
肃海在他说方长河夫妻二人在案发后不仅还留在酒店,甚至连房间也没有换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正常人目击了一起杀人案,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窗户底下,不可能毫无芥蒂地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况且这是酒店,最不缺的就是房间,凭酒店经理给他们的许诺,想换个房间明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换?
而且按照章砚的转述,方长河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因为酒店给的补偿很丰厚,所以他们决定再留几天,好好享受一下这次度假”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他们整天待在酒店房间里足不出户,没有丝毫想要出去走走,享受假期的意愿,不是很奇怪吗?
哪怕是杨思齐身体或者精神状况不佳,他们也完全可以在酒店内部放松放松啊?奥古斯都大酒店作为x市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康体娱乐项目种类繁多,服务一流,消费也是贵得令一般人咋舌,但是他们现在有“所有费用全免”这一特权,竟然也能丝毫不心动。
退一步说,哪怕对娱乐项目都没什么兴趣,总不至于连吃饭都不上心吧?章砚从账单上看到,这两天他们点的餐都非常的普通平常,虽然一样价格不菲,但那是因为五星级酒店的附加价值,其实本质上确实称不上什么好菜,只能说将就着吃一吃了。
那是不是杨思齐的身体真的到了不适合移动、需要方长河寸步不离地照顾,从而无心娱乐,吃饭也草草对付的地步呢?
显然也不是。
首先,当章砚提出如果杨思齐身体不舒服,可以不用起来,自己进去问话的时候,被方长河拒绝了,他扶着杨思齐出来了,坐在客厅里进行了谈话;其次,章砚认为杨思齐的身体状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他当警察也有七八年了,最早的时候还当过一段时间的狱警,判断一个人的基本身体状况,不能说十拿九稳,但也不会相差太多,这点肃海是相信他的;最后,基于一个最普通最平常的推断,如果杨思齐真的病得这么厉害,他们难道不应该去医院看看,或者干脆回家,结束度假,好好养病?只给酒店里的医生看了看,这样能放心吗?
这对夫妻的言行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几分无趣,但是稍微想一想,就发现无一不透露着矛盾,这才是令人怀疑的地方。
“肃队?”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章砚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我觉得他们可能在等什么人。因为之前约好了在这个地方见面,但是一方迟迟没到,也始终联系不上,这对夫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每天都守在房间里,以防对方突然上门而他们不在。”
“哈?联系不上是什么鬼?现代社会还有联系不上这一说?”章砚仿佛像听到了外星语,“而且如果真的是和对方有约,对方又一直没露面,还‘联系不上’,这都好几天了,不想办法找一找,光是守株待兔有什么用啊?”
“也许,这个和他们有约的人,不适合大张旗鼓的找,又或者他们见面之后要做的事情,需要尽可能的低调隐蔽,不宜声张。”
“卧槽……被你这么一说我瞬间脑补了一出大戏,好像还真的有点儿可能?”章砚摸着下巴,大脑里开始回放刚才自己进屋之后的每一个画面,“按理说如果杨思齐真的那么不舒服,方长河应该不会拒绝让我进屋里询问,而不是非要把他老婆搀扶出来。还有,他一直拒绝服务员进行客房打扫,送餐也只让他们等在玄关,签完账单就让人走了,他这么抗拒别人进入里面的那间房子,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应该有问题。”
“嗯……说是这么说,但谁也不能肯定。总之你先回来吧,我打个报告,联系一下区域内的公安和消防,安排一个临检,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隔着电话,章砚却觉得肃海的这句话冷得像刚吹过去的那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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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陈佳期关于失踪儿童的排查工作也并不顺利。虽然已经根据章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