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着,多留点血又算什么呢?
……
“跟随着李崇穿过王府人烟最多的庭院,一路向西北,走进一间柴房,可是那只是一间极为破旧早已被慌了无数年的柴房,没人能看出它的特殊来。平日里莫说是人,就算是王府的狗也不会到这种地方。进了柴房,一切又跟想象的柴房没有任何区别,硬要说区别的话,便是那房梁上以及到处都是的蜘蛛网,多的让人发怵,其他的便再也无异。跟着李崇一直向内走着,在一个地窖止步不前。一般人家的房内都会有这种地下窖的存在,主要是为了储存当年的农物,并无什么异常。而李崇能带她来这个地方,便不可能是寻常地窖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在地窖的最内处果然有一凹进去的地方,不知李崇转动了哪个机关,倏然出现一扇门,但里面仍是漆黑一片。
“这是?”强忍着胸口处的灼痛感,忍不住问出声。
李崇没有回头,只是摸着墙壁想黑暗的密道中走去,颜舒见状,也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动作跟上她。再穿过重重险嶂之后,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感觉到光线的照射,一时间豁然开朗。
颜舒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富丽堂皇,不过可能不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当满目珍宝尽在眼前的时候,颜舒不禁看得呆了,木然地走向前去,看着柜中的陈列的血雕玄玉、紫身马首、翡翠双狮……
“这?”本来伸出的手又因为受到感官上的刺激而倏然收回,略带激动地看着李崇,她是文人,自然对这些东西有一定的研究,而这些不是别的,正是前朝的宝物。这些宝物的价值……恐怕,他们都了然的。
暗暗点头,偏过身子,朝黑暗处走去,颜舒忙不迭地跟上,却在那火折子倏然亮起来的那一刻,呆滞了。
金丝锦线勾勒出的黄色御衣,一针一线就极为讲究,在火光的照耀下极近了它原有的华丽。
是皇袍!
瞪大眼球看着一脸沉稳的李崇,等待他的回答。
“两百余年我李唐基业如今落入奸佞之邪手中,本王不能视若无睹。”
“岳父大人所言极是,如今奸人当道,须李氏后人将奸佞铲除,以正根基,而岳父大人为李唐兢兢业业几十载,又是我皇室正统,此番铲除奸佞在所难辞!”颜舒知道,李崇是在暗示她,她是个聪明人,那么她要做的,就是给足李崇自立为帝的一个好的借口,将他奉上天。遂双膝倏然跪地,朝着李崇抱拳,一本正经道。
“愿岳父大人荣登帝宝,建立大业!”
看来,李崇是打算,黄袍加身了。
☆、第一百三十章称心如意
夜半的钟声敲了复敲,整个王府终于如同往常一般安静下来,也或许是整个长安城安静下来的缘故,不再有昔日的喧嚣,一切显得孤寂而冷清。
石砌的小道弯弯曲曲通向玉宁苑,夜的笼罩下那曲径通幽之所显得更加的静谧,在她收到唤玉暗示般的纸条的时候,颜舒的心本已经死了的心好像再起了一丝波澜一般。
得到唤玉警示般的提醒,她确实比以前更加警惕李崇,好在,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她成功通过过了李崇的考验。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原谅了她呢?
握成一团的手又舒展开来,不断地摩擦着,直到手心里沁出点点汗液,也消减不了她紧张的情绪。
她会见自己吗?抑或是她会原谅自己吗?
她在苑中已经等候多时,这次她倒是光明正大的寻她来了,毕竟是李茗兮的嘱托,她办什么事情都顺利成章。
前些日子,唤玉听说得了风寒卧床不起,自己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探不进这密不透风的禁闭的苑中,已经是急的热火朝天,奈何却硬是要佯装无事。
当然唤玉为什么生病,也只有她和她知道。
待苑中的下人们遣了下去之后,颜舒这才对唤玉开了口:“最近还好吗”沙哑的嗓音带着干涩,日日活在痛苦之中的颜舒已经没办法如昔日那般熠熠多彩,厚重的眼皮暗示着她连夜来的操劳。
说出口的那一刻突然觉得不适合,可是下意识噤口却发觉为时已晚。
抬头,看着眼前那个陌生又显孤独的女子,她是瘦了些吧。只见唤玉一身红纱锦绸罩体,身披淡紫色披肩,再向上,脸颊光泽如玉,尤其是那眉心朱砂一点红,万般风情全在眉间,完全看不出先前这个女子前些天曾抱病在床。
她想错了,看来这个女子,还好。
还好。
是真的还好吗?
只见唤玉腰身盈盈下弯,素手小心翼翼拖住那开的正盛的灿烂的夏堇,值此佳季,那红白相间的夏堇自然开的娇艳秀丽,微微靠近,轻轻嗅了那微微散发的清香。
那一刻,不知是人美还是花美,只觉得此景觉得世间无双。
颜舒开口很久也未见唤玉答话,本来忐忑的心更是忐忑无比,有些按捺不住。
她会原谅自己吗颜舒有些不确定了,她每日每夜的所受着煎熬,不光来自对李茗兮的亏欠,更来自于对唤玉的愧疚。她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失去了理智,而事实上她真的被自己给打败了。痛苦、悔恨……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双手负在身后相互交叠,心里却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
她在等着来自那个女子的宣判,释放亦或者是打进地域。
“回去吧,已经夜了。”良久,那似乎只专注于凝视花朵的美人儿微微抬头,眼睛望向颜舒,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