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早就没了的。也因着这点,二房在夏府中人丁最为单薄,好在秋氏管家极为公道,不曾委屈过他们。
夏疏桐站在史氏的角度上,其实有些想不明白,当家的长房一直对他们这庶出的三房一视同仁。而且,以夏知秋和秋氏的为人来说,就算夏知冬不在了,也绝对不会亏待她们孤儿寡母,事实也是如此,那史氏为什么要把她跟夏馥安二个人调换呢?仅仅只是为了夏馥安过上更好的日子吗?可是这样风险未免也太大了。
前世的时候,事情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但是以她外祖家护国公府的能力,许是调查出了一些真相,夏疏桐依稀记得当时长辈们的面色都有些怪异,对此讳莫如深。许是为了她好吧,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她,想到这,夏疏桐未免觉得有些可惜。好在这一世,时间还早,所有的当事人也都活得好好的,那她便要彻查出当年的真相,还自己、还有她的亲生父母一个公道!
夏疏桐下定了决心,收敛了心绪,看向了夏知秋。
夏知秋这会儿在和她的四叔夏达礼说着新科进士的事,夏达礼是做什么的夏疏桐不记得了,只知道品级虽比夏知秋低了好几级,却是个油水丰厚的官职儿。她四叔这个人是个处事圆滑的,夏知秋没了后,他后面一路升迁到了从三品的大官,成了夏府的顶梁柱。他的妻子洪氏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前世长房没了后,他们四房便当了家,三房的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老老实实的。
三房确实老实得紧,她的三叔夏知书现在国子监任太学博士,品级似乎比她四叔还低了一二级,人也比较迂腐;其妻柳氏是大户人家的庶女,性子有些软弱。
夏疏桐看向了她的三婶柳氏,这会儿柳氏和史氏坐在了一块,二人手上拿着一个香包,似乎在讨上面的绣法,说得有些认真。
另一边,她的亲娘秋氏则在和她的四婶洪氏说着话,洪氏笑得有些夸张,脸色明媚。夏疏桐看了看摆在这二人跟前的新鲜荔枝,眼珠子转了一转,轻巧下了椅子,朝她们走了过去,望着粉彩缠枝莲高脚盘上这簇红彤彤的荔枝。
洪氏见她看着荔枝,便知她想吃,命丫环挪了一张玫瑰椅过来,亲自抱她坐了上去,又让丫环给她剥荔枝吃,继续和秋氏聊着天。
夏疏桐乖巧地吃着荔枝,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这动作不出奇,可是连连揉,便引起了秋氏的注意,秋氏见她揉得眼睛都有些红了,忙按住她的手,俯下身来看她的眼睛,“怎么了?”
夏疏桐拼命眨眼睛,“桐桐眼睛疼。”
“眼睛疼?”秋氏抬起她的头,“怎么会疼?是进杂物了?伯母给你吹吹?”
“不是。”夏疏桐仰头看她,“晚上灯好暗,桐桐看不清东西,眼睛就好疼。”夏疏桐说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轻轻吹了吹。
秋氏和洪氏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她青葱般的小指头上,只见白嫩嫩的指尖上,一点尖尖的红,像是针扎的。
“哟,这是怎么了?”洪氏道了一声,她这一开口,一旁正聚精会神聊着天的史氏和柳氏都看了过来。
“针扎的。”夏疏桐低声道,有点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桐桐不小心扎到手了。”这几晚被史氏安排着刺绣,她怕伤了眼,便一直低着头闭着眼绣,盲绣出来的效果还真如一个孩童般笨拙,只是昨夜一个没注意就不小心给扎到了手。
“你拿针做什么呀?”秋氏柔声问道。
夏疏桐眼角余光瞄到史氏已经站了起来,正看着她,她便有些开心道:“娘亲在教桐桐刺绣呢!”说着做出一脸欢喜的样子。
“哟!”洪氏一听,朝已经抬脚走了过来的史氏道,“二嫂这么快就教桐桐刺绣了呀?不过她前阵子才摔了头,这不才刚好,也学得太快了些吧?”洪氏是笑着说的,言辞间便没那么犀利了。
史氏只是对之浅浅一笑,并无回答,过来搂着夏疏桐,一脸心疼道:“桐桐,手还疼?”
夏疏桐仰头看她,懂事地摇了摇头,“不疼了。”
史氏这才微微一笑,将夏疏桐抱在怀中,对妯娌们道:“我看桐桐这阵子闷在院子里,便想着教她刺绣打发一下时间,谁知道桐桐在这方面倒是挺聪慧的,上手极快,自己也绣得入迷,我便由着她了。”
洪氏听了就笑了,这是怕桐桐比不上安安,私下里先教着呢。
秋氏倒没有多想,只点了点头道:“桐桐和安安也差不多该请西席了,我之前是想着,珊珊年纪小了些,怕她跟不上她们两个,便打算等着到了今年秋天再请。”夏华珊是是三房的嫡女,今年不过五岁,性子还有些怕生。
三房的柳氏听了这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哪里能因为珊珊耽误了她们两个呢?大嫂你先请着便是。”
秋氏点头笑道:“等会儿我和夫君商量一下,过阵子看能不能请几位合适的女先生来教学,三弟妹如果不介意,可以让珊珊一起来学习。”大户人家,琴棋书画、插花女红这些都是要请先生们上门来的。
柳氏道:“我听大嫂的安排就是,不过珊珊这孩子,你也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