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言:汉扬雄《法言·先知》:鼓舞万物者,雷风乎!鼓舞万民者,号令乎!】
原本肃杀的战场上,顿时变得阴气森森,恐怖吓人。
“啊!鬼啊!鬼神!”
“逃!逃命啊!!鬼神大人怪罪下来了!”
“啊!救命!救命啊!大人救我啊!”
……
一时之间,不论是黄巾贼军还是汉朝士卒,尽皆脸色灰白,吓破魂胆,仓皇狼狈不堪。
“重安哉!镇静!”卢植眼光一扫,脸色稳重如万年不倒之高山,喝道。
一声喝,万军皆静。
“好高深的儒家养气修为!”城头上,廖化脸色苍白,震惊道。
“不过是贼人的妖法伎俩!尔等有汉朝国运,沙场士气加身,何惧之有!杀贼!”卢植语气激扬。
说完,卢植缓缓来到战鼓旁,奋力舞鼓,慷慨激昂道:“万物万民,雷风号令!鼓舞!”
“吼!吼!吼!”
随之一喝,万军齐喝。瞬息间,吼声震天,士气恢弘,一扫惊悚之色,不现惊惧之声,唯有怒吼声声,踏步轰隆!
廖化脸色一白,坚定地眸子里终究是流露出一丝疲倦,仰天叹道:“果真是儒宗!万民敬仰!廖化不及矣!”
然而,话说如此,但城头防御却丝毫不见停顿,抑或是削弱。
稳住了军心的卢植,环视战场,看到不断有死去的士卒化为鬼兵,供人驱使,不由心下一叹:“虽是妖邪,但其能上佳!若非朝廷不容恕,此战必招降之!哎!可惜!”
“将军,汉军攻势汹涌,不如派人去求援张渠帅吧!”一个副将走到廖化耳边,担忧道。
廖化刚施展禁忌之术,身体虚弱,叹道:“哎!我与张燕有隙,若他得知汉军攻打平原,他定不会来救,直接趁势攻打巨鹿城!”
“这……”那副将迟疑道:“虽说这样,但我们好歹也是黄巾教一员,他岂能见死不救?”
廖化有些疲倦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毕竟有些事情只能自己知道。在以前的日子里,他便感觉到了大贤良师对他的关注近乎异常,聪明如他,岂会没有察觉张角对他别有用心?
而张燕,也即褚山燕,在张角死后便是名义上最强的黄巾势力,也是事实上的,对他也有敌意。若是听到平原遭受猛攻,恐怕不仅会派兵攻打巨鹿,同时还会派遣一支精锐南下到平原,但绝对不是来帮他的,反而还可能在汉军攻打不下的时候,在背后悄悄捅一刀。
如此,他哪里还敢去向占据了常山国周遭土地的张燕求援?岂不是,自找死路!
“不过现在还好,汉军是攻不下平原了!”看着汉军的伤亡越来越大,天上的小雨也停止了,廖化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报!将军!南门遭受攻击!请将军速援!”就在这时,一个脸庞沾了血渍的士卒,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大吼道。
“嗡!”
晴天霹雳!突降横祸的消息,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廖化愣了一会儿,机械地朝那跪在地上的士卒瞪去,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将,将军,南门遭到攻击,请求速援。”士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颤颤巍巍地说道。
“吾命休矣!”廖化闻言,苍凉一笑,随即又疯也似的仰天大笑:“啊哈哈哈哈!我廖化苦研兵书二十载!不敢自比名将高士,但也可独当一面!今日竟是如此下场!呜呼哀哉!”
汉军中,卢植眼力犀利,窥得黄巾贼军防御疏忽,顿时便知城内发生了何事,拔出佩剑,一挥,大笑道:“贼军南门已被我军攻破!全军猛攻!”
“吼!”
汉军士卒齐声一喝,士气再增数层楼。
廖化脸色苍白,身旁的副将见无力回天,亦是凄凉一笑,痛哭流涕,举剑仰天一叹:“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大贤良师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便脑袋一撇,自刎城头,血溅三尺!
“哈哈哈!大贤良师!汝疑心太重,固步自封,不肯听项老之策,坐吃山空,才至黄巾大败!汝刚愎自负,狂傲自大,不肯听末将之言,困死巨鹿,才至黄巾大败!汝!罪人!罪人!”廖化哈哈大笑,其态似疯,断断续续地吼道:“廖元俭!汝自负才学,不甘寂寞,弃正入邪,方有今日之死!哈哈哈!”
出生寒门,无人举荐,纵是胸怀谋略,又有何用处?苦也!不若死之一字!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大笑道:“哈哈哈!廖将军何故作此狂徒态!”
“嗯?”听到这个声音,廖化眼珠子一瞪,诧异地看向那人,神色似喜似悲,又疑惑不解,一时舌头打结,口齿不清道:“周仓!你怎么没死?”
周仓没有听清楚他的话,笑道:“何故如此惊讶!”又道:“廖将军身负才学,何故寻死?不若随我离开!”
“天无绝人之路啊!”廖化闻言,不由心中狂吼。
他不甘心,事业未成便身死城头,他不甘心!
“好!元福兄,请带路!”廖化点头,又转头看向一干尚且在拼命地黄巾贼军,含泪道:“诸位兄弟!若还相信廖某,便随我走吧!平原我们守不住了!我们走吧!来日,我们必定会携百战之胜重返的!”
“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
“轰隆!轰隆!轰隆!”
平原城被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