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仪读了一遍,见这位祖师言中有些得意洋洋,一方面自豪自己的剑法可以和其他支脉流传百年的剑法一争短长,一方面窃喜于自己偷练其他支脉的绝学竟无人发现,宛若一个偷吃糖果未被别人窥到的孩童。不过,他自己显然也知此事并非值得炫耀,在最后珍而重之地告知后世来人:“入此洞来,便是有缘。自行选取,万勿现世。”
清仪读到这里,才明白为何只有五脉剑法。原来那天风上人的时候,大雪山还只分为五脉,要不然依着这位祖师的心性,当时若有七脉剑法,肯定也是都刻在这里了。
再往下看,数寸之下,又有文字。宋清仪见这字迹不同于祖师,似乎在外面石室也是见过,心中一动。
嗯,从外面石壁上的留字来看,数百年来,不下几十位弟子在这思过崖上住过,肯定也有人发现过这个密室吧?不知又是谁呢?
清仪见那字竟是空了几格写的,显然写字者对天风上人极是崇敬,不敢和他并列。
“余自师尊处得知密室,本不欲惊动祖师,奈何斜谷……”
又是斜谷!宋清仪微微蹙眉,亟亟读下去,心中对此人的身份几乎可以确定了。
“……大战,师尊殒命,流雪峰风雨飘摇,弟子无奈之下,只得前来相扰,得祖师所遗仙药,功成可期,必将流雪峰发扬光大,以慰祖师。”
看最后的落款,正是向思远三个字。
原来这么多年来,居然也只有师父来过此处。
宋清仪却不知,天风上人不仅在此留了剑法,还在飞升之时留了一枚仙药,当年为了保密起见,要求自他之下,只有每一代的首座方才知道此处,并且如非万一,不得开启。之前几十位在此居住的弟子,有的心怀愤懑,苦恼度日,有的一心忏悔,终日反省,却是没有一人发现这一处密室。
直到二十年前,流雪峰岌岌可危,向思远得了师父遗命,入室服药,才有第二人进来。今日宋清仪室内练剑,误打误撞,不巧成为了这第三人。
见师父留言中提到灵药,不知是否还有残留?宋清仪寻了一圈,未有发现,知道此事以后也不好问师父,便有些悻悻然。
好在他前世与人无争,知足常乐的个性恢复过来,知道凡事不可强求,既然有奇遇,就不要事事求全了,定了定神,转身走去看那第一部剑诀,暗想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自己还是加把力吧。
看了几式,随手便跟着演练起来,举手投足也带了几分力道。室内风声顿起,嘶嘶出声。
只是片刻之后,突觉心里有些烦恶,宋清仪停了一会,待那滋味消失,方才继续用功。不久之后的反应却是更强,他一个踉跄,心中惊疑,但身体已是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身体栽倒在地,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呼吸有些困难,背过气去。
也不知躺了多少时间,宋清仪觉得黑暗中一只手温柔地抚摸他的额头,迷迷糊糊中便想起了小时候发烧躺在床上,母亲也是如此的,一时有些怀念,倒宁愿这样躺着,也不去想思过崖上空无一人,此人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等到他神智渐渐恢复,感觉也恢复了正常,心中才警觉起来。
这只手,似乎毛茸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