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凝的事,她话言,楚嘉凝与平南王之女慕容水嫣素来深交,两人彼此情深意切。那慕容水嫣好像欲要劝她父王替她求得这门亲事,若是父皇在此事替瑾儿与楚嘉凝赐了婚,儿臣怕到时会落得楚相与平南王两家的不是。况且而今战事频发,朝中亦需楚相这样的重臣做平衡,眼下正是需要稳的时候。儿臣以为,若是楚相与平南王结成亲家,再加之我与楚莹宣的亲事,那便可以借助于楚相牵制住平南王,到时平南王处有何风吹草动,想必楚相定会及时禀明,所以儿臣以为······”
平南王立过数次军功,皇帝才会封他为王以做赏赐,然,臣的势力过大,那便极有可能会激起他们的野心,或是威胁到皇权的稳定。
果然,高黎昕话音未落,便闻皇帝惊道:“那楚嘉凝当真与平南王之女心意相通?”
“儿臣也是听楚莹宣所言,想来她是楚嘉凝的亲姐姐,此事定是做不得假的。”高黎昕将皇帝脸上的细微变动尽收眼底,看着他有所迟疑的态度,心里的担忧倒是放下了一半。
“你且去楚相府仔细询问个清楚,若真是如此,国家大义面前,想必瑾儿也能理解朕的苦衷,日后再替她寻一门更好的亲事便是。”皇帝哂笑:“那朕就等着平南王的请旨了。”皇帝轻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着,怪不得之前他将赐婚一事欲先知会楚相时,他嘴上虽是感谢隆恩,面上却是愁眉不展呢!如今听闻高黎昕的言辞,倒是明了了几分。
但他倒是不急着替这两家赐婚,即便成全他们,也该卖个人情才是。
“是!”高黎昕欣然拱手应道。
***
心里装着事,高黎昕也顾不上喝口茶,出了御书房,她便行动匆匆地往宫外赶。
昨夜又下过融雪,路滑难行,加之天冷风大,高黎昕坐着的马车在疾风中艰难地前行着。
待她们赶至相府时,天色已然彻底地暗沉了下来,唯有一弯冷月黯淡遥嵌于夜空。
相府内仅有楚家姐妹在府上,楚相陪着楚夫人去了潭拓寺欲要算算楚嘉凝的姻缘,至今还未归。
府内的小厮上次已是见过高黎昕的,此次前来,他们便恭顺地请着高黎昕入了府内,并识趣地引着高黎昕往楚莹宣的闺房赶。
“小姐······”
婢女的话音刚起了个头,房内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滚远点,我谁都不见。”
高黎昕听闻,眉头皱成了八字,这哭声一听便知是楚二小姐的,她轻笑着摇了摇头,真想不到这楚嘉凝竟也是个烈性的女子,八成是为了赐婚一事。
她努力扯了扯几欲干枯冒烟的嗓子道:“楚二小姐好大的脾气啊!”
高黎昕的声音幽幽的传进房内,倏忽片刻,便见着房门哗啦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高黎昕抬头,迎面便见着楚莹宣对着她赧然一笑,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探头瞧了瞧伺立在高黎昕身后的婢女,挥手辞了她们退下,这才引着高黎昕进了房内。
房内的楚嘉凝听着动静,从床上爬起来,肿着一双泪眼瞥了眼门口的人,又抽泣了几声趴回了床上,此时她哪还顾得上什么礼数?
楚莹宣看着泫然泣泪的妹妹,叹息一声,偎在高黎昕的身旁,问道:“皇上欲要赐婚之事,想必你也已知晓了吧?”楚莹宣苦着张脸,摇了摇高黎昕的胳膊,撅着红唇求道:“就不能想想办法,让皇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吗?高瑾是什么样的人,你我······”
楚莹宣说着扭头看了看趴在床上抽泣的妹妹,转了话,“妹妹她不愿,我看着也跟着揪心,你想办法帮帮她,好不好?”
楚莹宣今日穿着一身滚着白色绒毛边的浅紫色锦衣,房内的烛光闪闪烁烁,映着她一张娇嫩的脸颊愈发柔和。
高黎昕眸光盈盈地睨向她,原是被房外冰冷的天冻紧的心莫名地又软了几分,她张了张嘴,喉咙处像是滚着刀刺,火辣辣地疼,她吃痛地俊眉乍皱,伸手抚上楚莹宣的肩膀,哑着嗓子催促道:“快,先替我倒杯水来。”
楚莹宣心上关切,乖巧地溜到桌前抖着手提起茶壶边往杯里蓄着茶水,她的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高黎昕,连水洒在了外面也不自知。
“恩?好,好了。”高黎昕急步凑到桌前,捧着茶壶放到桌上,斜眸嗔了楚莹宣一眼,骇的对方赧红着脸垂下了头,无措地绞着手指。
高黎昕一连喝了三大杯水,才缓和过来,她又低头轻抿了口,感到喉咙处舒润了些许,才含笑握住楚莹宣手,捏了下。
感受到手上的温暖,楚莹宣额首轻扬,睨视着对方,但见着高黎昕暖笑融融的一张脸缓缓地凑近她,细声安慰道:“我又没怪你!”
她的手在楚莹宣的娇俏的鼻尖轻轻地划过,撩起一抹红晕。
这是她今生第一次对楚莹宣做这一动作,楚莹宣心头一暖,两颊簇红朵朵,眼角却是泛起了湿润。楚莹宣檐唇轻启,长吁一声,她终于在慢慢靠近高黎昕的心了,如此一来,压在自己心里的那份结自己也好趁早向她坦明了。只是,她会原谅自己吗?
思及此,楚莹宣舒展开的双眉再次聚皱在了一起,她仰头凝视着高黎昕,虽是有好多话想与她说,但眼下却有更加紧迫的事等着她们去解决。
她扭头瞥向趴在那里没了动静的楚嘉凝,向高黎昕递了个眼神。
高黎昕会意,伸手在楚莹宣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