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老母亲尖锐的声音传来。
“砰”的一声,大门打开,外婆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
陈家老母亲说:“胡英姑,十里八村,你也是名头响铛铛的人物,如今你孙子抢我儿媳妇,这种丢丑的事,难不成你还要包庇?”
外婆哼了声:“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说那女子是你媳妇,结婚证呢,拿出来看看。”
“要啥结婚证,我儿子结婚的时候,请了全村人吃了三天的流水席,拜了天地见了礼,那就是我家的媳妇了。”
“你这礼,我可不认。那女子不愿意跟你们回去,我让我孙女带她进城,寻她的父母亲人。”
陈家老母脸色一变:“胡英姑,你今天必须把我儿媳妇交出来,不然我可翻脸不认人了!别说我不讲邻村这么多年的乡亲情谊。”
外婆扫了院子一眼,她带了有十来二十个青壮年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扁担锄头当武器,还有拿火把的,看来今天晚上是不会空手而归。
外婆退后一步,冷哼道:“想闯我胡英姑的房子,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她说完这话,抽出符纸,念了个起风咒,霎时间周遭狂风大作,几个男人被吹得东倒西歪,扶着墙,稳着身子。
陈家母亲也是个不信邪的:“都是障眼法,弟兄们,搜屋子,一定要把那女人找出来!”
几个青壮年男人闯了进来,舅舅和舅妈连忙上前阻拦:“不要进屋!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弟兄们,要是他们不交人,就放火烧屋!”陈家母亲指挥道:“先烧外面的屋!”
后面有男人拿着一桶油,朝着前屋舅舅家浇来。
狗娃趴在门口往外望:“姐,不好了!他们要烧屋子!”
“你看着吴青青,我出去帮外婆。”宁疏说完朝着外面走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天师祠大门紧闭,无论宁疏怎么推门,就是打不开。
宁疏记得,她进屋的时候,可没有锁门,怎么会打不开?
“姐,房子燃了,我家被烧了!”狗娃急切地大喊:“我要出去帮我爸妈!”
宁疏跑到窗边,果不其然,前屋烧了起来!
“姐,你怎么把门锁了?”
“不是我锁的!”
宁疏回头,正好迎上天师的面容,她突然反应过来,是天师锁的门!
天师不让他们出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狂风大作,原本无星无月的天空,竟然下起了哗啦啦的倾盆大雨。
大雨迅速浇灭了大火。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下雨了?”
“不管!找人是要紧。”
几个青壮年直接冲到后院的天师祠堂。
“门锁着呢,人肯定在里面。”
“撞门!”
咚咚咚,哐哐哐。
“姐,他们找来了、”
“别怕,进不来。”
而就在这时侯,吴青青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哭声,像是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的骤然爆发。
她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你们不是人!”她嘶吼着,厉声喊道:“你们会遭报应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这时,她突然朝着供奉天师祠的桌角撞去,狗娃眼疾手快,连忙冲过来,用身体挡住桌子,吴青青撞在狗娃硬邦邦的胸膛上。
“哎呀我的妈。”狗娃捂着胸部,应该是被她撞疼了、
“你别寻短见啊,我们会保护你的。”他稳住她的情绪。
吴青青在狗娃怀里嚎啕大哭,哭声就连院子外都能听到。
伴随着倾盆的大雨,每个人心里都涌起一阵悲凉。
作孽,真是作孽!
大雨熄灭了屋子的熊熊大火,外婆就站在大雨中,金刚怒目,看着陈家老母亲,沉声问:“你就不怕报应吗?”
陈家老母嚣张地喊道:“报应,什么报应,老娘活了几十年,没见什么报应!”
然而,她话音刚落,突然,天上降下一道闪电,就这样直挺挺劈中了她。
滋啦那一声,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吴家老母骤然倒地,全身仿佛被烧焦了似的,成了一块儿黑乎乎的炭,连五官都无法区分。
村民们可都傻眼了。
“哎呀妈呀,陈家老母让闪电劈啦!”
“这是老天爷要收她啊!”
“报应!绝对是报应!”
“活该!谁让她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
这件事,闹了大半夜。
雨停了,吴家老母的尸体让那几个青壮年给抬了回去。
村民们渐渐散去。
然而这件事的余温并没有退散,陈家老母亲因为买媳妇,作孽遭雷劈这件事,不过几天,就传遍了十里八村。
家里买了媳妇的村民,每到下雨天,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