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哭笑不得地发现,杨显居然搂着她的腰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影子,嘴角微微地翘着,不知又做了什么样的美梦。
柳繁音叹了口气,手指轻轻地抚上杨显熟睡中的脸,不知何时,她对杨显竟如此上心了,她想得知杨显的心中所想。罢了,这样,也挺好。
马车在一处流水处停了下来,溪水清澈,岸边杨柳依依,很是一番好景致。
“到了。”柳繁音看着睡得正香的杨显,过了许久,这才轻轻地将她推醒了。
杨显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迷瞪瞪的,猛地发现她一双手搂着柳姑娘的小腰,搂得死死的,柳姑娘的衣袍上,还有一滩可疑的水迹,保不准就是……杨显慌忙松了手,擦了一把嘴边的口水,若无其事地坐直:“哎呀,这么快啊。”
柳繁音望了望已升至正中的太阳,十分无语。
杨显也抬头望了望太阳,很显然她刚才是在睁眼说瞎话,只得嘿嘿笑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好地方的?”
柳繁音从马车上下来,眯了眯眼睛,对这样和暖的阳光很是满意:“你猜?”
“……”杨显表示她用破脑袋也猜不出来。
柳繁音叹道:“一般官宦子弟春日里都会到这处来的。”说完,颇同情地望了杨显一眼:“杨大人家教甚严啊。”
杨显在一旁呵呵呵地笑得一脸尴尬,纵然杨同徽这也不准那也不准,她不照样学会了逛红袖轩百花楼么?而且,还是只会逛红袖轩和百花楼。
“啊,风筝!”杨显正仰着脸对着青天笑得脸快抽筋的时候,一个纸鸢抖抖擞擞地从不远处飘了上来,她当下便惊喜得叫出声来了,转而看向柳繁音道,“你有没有放过风筝?”
“没有。”柳繁音实话实说道,她自小就不爱这些又要跑又要拉着的活动,平白地跑了一身汗,也不一定能放得起来。顶多是哪天她有兴致了,柳府的下人们将风筝放起来,她拿着线轴扯一扯罢了。
杨显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风筝道:“我小时候可会放风筝了,娘亲在时,也常陪我放风筝。后来,父亲就不许了,说是玩物丧志,便再没玩过了。”
柳繁音的嘴角微抽,听起来杨同徽对杨显的管教真的是严厉得很,可她倒也能见缝插针地学会逛勾栏,还逛得京城人尽皆知,可谓是有才。
“我知道你觉得奇怪,”杨显这次倒是很敏锐地觉察出了柳繁音的不解,她在京城已有了个浪荡名声,又怎会在意杨同徽说什么呢?杨同徽亦没有三头六臂,天天看管着她。她笑道,“杨丞相的儿子爱风月,光这一条就够老爷子气了,再多,可就真的气死过去喽。”她只是要塑造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形象,让杨同徽别把太多精力放在她身上,玩得太大太多恐怕会物极必反,引火烧身。
柳繁音点点头:“大事上你倒清楚。”
杨显得意,随后问随从有没有带风筝来,随从们七手八脚地送上一只燕子风筝,新糊的风筝好像迫不及待似的,拿在手中便想要乘风而去。
“我教你放风筝吧。”说着,便把风筝放到了柳繁音手中,这次轮到柳繁音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啊?”
“很简单的,我数一二三,你放手就是了。”杨显一边放线一边就跑了起来,她散落在肩上的头发被春风吹起来,飘拂在她白皙的脸上,那样灿烂的笑容,明艳动人,让柳繁音都禁不住地被这热情给感染了,她竟也跟着跑了几步,一边笑着一边同杨显一起看着那只纸糊的燕子窜入云霄。
“有时候真是羡慕风筝,只要有风,想飞多高就飞多高,多好。”杨显望着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的风筝有些怅然。
柳繁音转过脸来看着她:“你过得很不自在。”
杨显笑了:“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自己喜欢的事,自由自在。”
柳繁音点点头:“会的。”
“你说什么?”杨显不知道为何柳繁音说任何话都带着一种笃定,仿佛所有的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柳繁音认真地看着杨显:“我说,我会让你做自己,做你喜欢的事情,自由自在。”
杨显垂下眼睑,她是女儿身这件事迟早就会瞒不住,她只希望杨同徽不会气死就好,哪里还有这些奢望?有些事情,终究只能想想而已。
“借你吉言吧。”杨显有些怔忡。
柳繁音点点头:“我可是专管疑难杂症的。”
这种俏皮话从一本正经的柳繁音口中说出来,变得一点都不好笑也不俏皮了。
“欸,不要说这些了,来,给你!”杨显猛地将风筝的线轴塞到了柳繁音手中,柳繁音一愣,只见高空中的风筝便险险地晃了几下,一副要往下掉的样子,柳繁音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跑起来呀!”杨显第一次见到略显呆滞的柳繁音,只觉得她更可爱了起来,伸手握住了柳繁音的手,一边牵引着风筝线一边跑了起来。
柳繁音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跟着杨显的步伐跑了起来,轻风和煦,暖阳高照,还有一双温暖的手覆在手上,如果这双手可以一直都在的话,她愿意一直这样跑下去。
风筝越放越高,柳繁音被杨显拉着跑了这一身的汗,待停下来时,二人相视一看,见对方皆是已把束好的头发给跑散了,混着汗水黏糊糊地贴在脸上,不由得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本来就担忧着的小蝶,目瞪口呆地看着姑娘同杨公子一起笑得豪放,隐隐觉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