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几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就如同甘莫语对与她共同遇难之事提都没提一样。

是的,无论因何缘故,他一个字都没提。

当众人误以为他是与李师清一起落难之时,他没有说一句话,当众人在他身前夸赞李师清有情有义之时,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但他,为何要说?

或许他记不清那夜在他怀中的女子究竟是谁,但他却清楚知道,在他清醒之后,独守在他身畔的女子确实就是李师清,而挣扎令他受伤昏迷的始作俑者,早已自顾自地丢下他逃命去……

而她,又能如何?

在甘莫语或许出于善意,或其他原由而隐瞒他俩曾经同行,并在他因感激、感动而给予了李师清那样罕见的微笑后,大声昭告天下曾发生的所有事,然后让他们三人一起落入一场莫名的尴尬中?

不,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如他所愿的抱持沉默。

算了,忘恩负义就忘恩负义吧!反正在他的眼中,她本就是一名高傲自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为了摆平纷争、取得利益而不惜色诱男子的浪荡女子。

是的,云菫知道,知道承平g中那群曾被她拒绝过的男子们怎么评论她,更知道这些评论,甘莫语一定早已听在耳中。

是的,云菫承认,为了女儿国,她确实极近所能地展现自己的翩翩风采,更善用自己的美貌与笑容,毕竟想要在这个以男子为主的群体中占得一席之地,她首先必须先让他们注意到她,而后,再用与他们一样,甚至更缜密的思绪与智慧,换取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尊重与权力。

不容易,真的不容易,特别是在面对一些本就不愿相信女子与男子一样有脑筋的保守派大人之时。

但她还是尽可能的不卑不亢,不张扬地以理服人,甚至在无奈咬牙退让还得抱持微笑之时,努力地一点一滴、潜移默化地让所有人认同她。

有时,她也会累,因为她毕竟是莫尔特家族的人,有着莫尔特家族天生的傲气与霸气,可她却必须磨平自己的所有棱角,必须时时挂着那张甜美笑颜,然后凝注所有的心神,与那一大群日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人们以智相抗。

也罢,累了,就休息休息再继续吧!

反正明日过后,大伙儿都会回到自己的国度去,她也可以借这个机会稍稍喘一口气,直到下一次的会期到来之时。

到时,她与他,除了继续针锋相对之外,再无其他了……

在心底的叹息声中,云菫仰头望月。

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淡漠的嗓音。

「菫大人。」

「甘大人。」心,莫名地因这个嗓音而古怪悸动着,但云菫还是缓缓侧过头,然后望着甘莫语手持一杯茶走至她身旁。

「今早,您于干厅中提出议题的方式与时机,在下深以为极不恰当。」将手中茶碗递给云菫,甘莫语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甘大人。」接过温热的茶碗,云菫淡淡说道:「您有权表达您的不以为然,我也有权表达我的热切期盼。」

「恐怕不以为然的不仅仅只有我个人。」

「哦?」瞟了一眼远方那群聚在一起,显而易见正在私下讨伐她的干厅保守派大佬,云菫扬起小脸望向甘莫语面无表情的冷静,轻笑道:「那我可真得对除您之外的诸位大人说声抱歉了,抱歉让他们后悔当初让我进入干厅的决议。」

一群既看不起女子又没出息的保守派!

但既然她已进入了干厅,他们就休想用同侪压力来迫使她屈服,胁迫她收回议题。

「菫大人的装扮向来令人赏心悦目,特别是今日您后颈的梅花印记着实让人印象深刻。」望着云菫虽优雅,却不驯的绝美小脸,甘莫语沉吟了半晌后,突然目光一闪,「你在公务如此繁忙之余,还能公私两不误,确实让人赞佩。」

听到甘莫语天外飞来,完全与先前话题无关的话语,云菫先是一愣,而后,脸颊无法克制地升起一股热浪。

她虽明白那两日欢爱过后,他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羞人的痕迹,毕竟,为她更衣的小七曾因此而暧昧地笑颜逐开许久,但平常连废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的他,为什么如此堂而皇之地来「提醒」她?

况且,他为什么会注意到?

是的,为了表现自己对干厅的重视与尊重,所以她今日的服侍较过往更为华美,可她穿的明明是高领不是吗?

啊!她明白了,她今日的发型不若以往般垂落在腰际,而是松松盘起于肩际,而他,在将她引介入干厅之时,一直是站在她身后的,因此她向众人微微低头颔首之时……

怎么?想借此将她逼出干厅,或让她少说点话吗?

门儿都没有!

「彼此彼此,甘大人,您也不遑多让。」尽管心中升起一股薄怒,但云菫还是若无其事地瞟了甘莫语的颈项一眼后,冷然说道:「容我猜测一下,青山国不依时令出现的飞蚊令您前几夜睡得并不安稳?」

是的,尽管掩饰得极好,但甘莫语的后颈也有一个红印——云菫留下的,当然,她也非常清楚那红印绝不只一个。

既然他敢如此放肆地来「提醒」她,那么,她为何不能反击?

「是的,我承认青山国不依时令出现的夜蚊确实过分热情、古怪了些,但让人意外的是,并不如我想象般的令人难以消受。」听到了云菫同样意有所指的话语后,甘莫语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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