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干净,放到太阳底下晾晒彻底后,收拾进了衣柜的最深处,他八成是找不到的了。
这本来是他的房间,离开了五年,回来连换洗的衣物都找不到了,鸠占鹊巢到这个地步,她还挺不好意思的哈。主要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上山一趟就真把人给带回来了,连房间都没来得及倒腾。
有了,她摸到压在柜子里的僧袍,正用力往外扯呢,后背就撞上妙贤的胸口。
“我记得你以前不擦香水。”他几乎是贴在她身后说话,仍然赤着上身,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一圈圈将她缠住,鼻尖都快碰到她的耳垂了。
他这屏气凝神的样子,特别像森林里的兽在细嗅自己的食物。
这都闻得出来?她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平时她的确是不用香水的,昨天上山前为穿什么衣服纠结了半天,又鬼使神差地翻出尘封了几年、还是他们新婚时婆婆送的香水喷了几下,最后还是不习惯,拿水抹了又抹,随便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这都隔了两天了,还流了这么多汗,她以为味道早就散了呢,没想到他鼻子这么灵光。
话说这香水之前唯一用到的一次,就是在他们ooxx那一晚,她为增添女人味,颇费苦心,听说香水是女人最后一件衣服,她就“穿”上了。可陈一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不情不愿的,哪还顾得上什么情趣,有没有这最后一件衣服根本无所谓,他连她第一件衣服都不想脱。后来被她压榨了两回,她发誓把他榨出汁儿的愿望达成,他也缓过劲儿来了,食髓知味似的,大半夜的越战越勇,压着她入了好几回,出汁的人就成了她,还顺带孕育小包子一个。
现在想想,名贵香水好像都有前中后调,莫非这款的后调特别厉害,又持久,又催、情?
总觉得他这会儿怪怪的。三梦不敢耽误,把找出来的僧袍扔给他,说:“你快换吧,别让长辈们等太久了,我去洗手间。”
她拿了套自己的衣服钻进了洗手间,飞快地冲了个澡出来,发现他竟然还没走。
“你怎么还在啊?快走吧,咱爸该等急了。”
他喜欢听她说咱爸咱妈时的那种亲热劲儿,抱着手不紧不慢地说:“我在等你,我们一起过去。”
等等!一起过去……去哪儿啊,跟他一起上迦蓝殿吃饭啊?不不不,她不要去!
妙贤不给她开口说不的机会,已经不由分说地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如来拈花,迦叶微笑,他这拈花手温暖干燥,什么时候这么亲昵地牵过她?可她笑不出来,像个秤砣似的往后坠着不肯走,他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不愿意去?”
是啊,她要留在家里吃肉,不想再去吃素斋了。可话怎么能说得这么直白呢,她只能绕着弯子说:“我去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你们一群大男人,就我一个女的……”
妙贤莞尔:“我以为你是最不在意这种情况的。”
是啊,特勤工作本来就是男人的世界,她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早该习惯了。
“那……咱妈做了饭,我都回来了还不在家吃,多不好啊。”
他没说话,拉着她往楼下走,一下去就在楼梯口碰到董芳。
“咦,你这孩子,不是直接去寺里了吗,怎么在这儿?”
瞧这小两口接二连三地吓唬她,不过三梦是调皮,自家儿子是五年都没回家了,就没预期会在这屋子里看见他。
妙贤脸不红心不跳,特别自然地说:“惦记家里,想看看您好不好,就先回来一趟,现在过去也不晚。三梦要跟我一起去,吃了饭再回来。”
“啊?噢。”
董芳愣了愣。五年不见,儿子好像又高了点、黑了点,还懂得哄长辈开心了?她原本还担心这五年清修会把他磨得更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现在看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她看向他身后的郝三梦,见她一脸生无可恋,外加“妈妈你快救救我我实在不想去”的表情。目光再往下,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董芳清了清嗓子,说:“好好好,你们快去吧,吃完去散个步多逛一会儿再回来也没关系的,快去吧,快去!”
三梦还指望她能救自己呢,结果反而被催着打着出了门。
妙贤笑道:“你看,我就知道妈妈不会介意。”说完又回头看了看自家的房子,感慨似的说:“五年没回来,好像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又很多事都没有变。”
三梦的手还握在他手里,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不知所措。
结了婚又怎样,生了娃又怎样,跟男人手牵手?不存在的,她没那经验!尤其跟他肩并肩走进山门,往后面的珈蓝殿一路走过去,她别扭得简直连路都快不会走了。
这辈子没这么害羞过!
妙贤却闲庭信步,不知是不是这宝刹是他家地头的缘故,感觉他一回来气场都不一样了,跟深山破庙里谦逊淡漠、穿着打补丁的海青清修的妙贤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见到各位长老就更是如此。斋饭其实是摆在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