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有了钱,公孙续近几日终于正式筹划改革军制,他可不敢一上来就把整个幽州军都囊括其中,而是准备先从白马营着手,等到将来效果凸显再劝说公孙瓒也不迟。
公孙续出了卧房门,刘宁儿的陪嫁丫鬟苏儿已经准备好了温水,他一边洗漱一边和俊俏的苏儿调笑几句。不一时洗漱完毕,他出了小院向公孙瓒夫妇的居所走去。
刚走到门口,公孙芮一头冲了出来,兄妹俩差点撞在一起。
公孙续在妹妹头上敲了一记,笑道:“芮儿,整天风风火火做什么?”
“哎呀……讨厌!”公孙芮一把打开他的手,怒冲冲道:“兄长,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已经长大了,不许再敲脑袋!要是再敢敲我,我一定会去找娘告状的!”
“哈哈……好好好,兄长保证以后不敲你的脑袋了!话说了,这么早你要去哪啊?”
“唔……去找翠儿玩耍……兄长,我走了!”公孙芮脸色有些慌张,脚步匆匆跑了出去。
“有古怪!”公孙续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要不回头让宁儿去问问?”
“公子,您怎么站在这里?”这时公孙瓒的侍卫头目老六走了出来,看到公孙续不禁愕然询问。
“呵呵,刚和芮儿说了几句话。老六叔,父亲大人在吗?”
“老爷在后院练枪,公子请进,小人要出去办点事。”
“好,老六叔请自便。”
公孙续进了院门,径直向后院的小练武场走去。一路上遇见了五六个丫鬟和奴仆,见到他都赶紧躲避在一边,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
“喝!哈!喝!”公孙瓒洪亮的叫喊声远远就传了出来。
公孙续穿过后院的月牙门,见到公孙瓒穿着一身黑色短打衣衫,手中一杆长枪舞的如同银龙入海,激荡着地上的枯枝落叶飞散而起。
“哈哈,接着!我们父子俩好久没切磋了,来,今儿咱们练练!”公孙瓒发现公孙续来了,大笑着扔过来一杆长枪。
公孙续笑着接过长枪,脚下不丁不八站着,长枪斜指着公孙瓒。
公孙瓒挥挥手:“你先出手!”
“好!”公孙续也不推迟,长枪一抖直刺过去。
铛!公孙瓒手中枪尖一颤,一枪点在公孙续长枪的红缨下方。
公孙续的长枪就像被击中了七寸的长蛇一般,呼啦一声反弹回去。
公孙瓒大喝一声挽了个漂亮的枪花,长枪连续颤动刺出,招招不离公孙续的左边肩头。
当日在常山镇糜芳曾经说过公孙瓒的枪法极为精妙,还以公孙续枪法狂暴粗糙为由,诬陷他使用的是张燕的‘狂燕枪法’,而非是公孙瓒家传的枪法。糜芳当日满嘴谎言,不过他说公孙瓒枪法精妙这话却是千真万确,公孙瓒自创了一套‘克生枪法’,取自‘相克相生,生生不息’之意,一旦全力舞动起来招式会循环往复,攻击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密集,对手很难找到反击的机会。
公孙续的枪法很一般,对‘克生枪法’也只是初窥门径,面对着使出了七八分力气的公孙瓒,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一步步逼得向后倒退。恍惚间,公孙续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太极高手,面前的长枪就像在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的大网,每当他想要破网而出的时候,这张大网就会忽然收紧,若是不向后退绝对会被网到其中。他不得不步步后退,十个呼吸过后退了足足十二步,不知不觉间后背距离墙壁已经只有几寸距离。
公孙瓒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一枪忽然刺向公孙续的前胸。
公孙续吃了一惊,慌忙向后退开。
不料公孙瓒这一枪乃是虚招,等到公孙续后背贴到墙上退无可退之时,长枪改刺为挑,一下子把公孙续的长枪挑飞,接着长枪一抖,枪杆压在了公孙续的肩头。
“孩儿输了。”公孙续只好开口认输。
“哈哈,吾儿可要勤练枪法啊!”公孙瓒收回枪,得意地大笑起来。
公孙续躬身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以后一定会勤练枪法。”
“以后?”公孙瓒不满地皱皱眉毛,呵斥道:“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就要马上加以改进,岂能一拖再拖?来,为父今儿一定要好好教教你枪法之道。”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公孙续向练武场中间走去。
公孙续笑了笑,心里不但没有抵触反而有一丝淡淡的暖意,这具身体的前任仗着自己力大无穷,根本就不喜欢学习枪法,倒是对射术十分精通。如今换了自己当然不可能放弃学习精妙枪法的机会,想要建功立业,想要和吕布、关羽、许褚……这些猛将们过招,仅仅倚仗蛮力只能是死路一条!
而且从内心深处来说,公孙续很期待能被公孙瓒教导,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是他完全能感受到公孙瓒深厚的舐犊之情,相处的时候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尴尬。更要紧的是前世的公孙续并未得到多少父爱,如今既然有这个机会,他也想好好感受一下浓浓的父爱,而不是继续把那份淡薄的父子感情深深尘封在心底。
阳光弥漫的练武场内,公孙瓒一边讲解克生枪法的精妙之处,一边放慢招式和公孙续过招,不时停下来纠正他的错误。
侯悦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她倚在月牙门上静静地看着练武场中的父子俩,脸上始终带着和煦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