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诗下巴微抬:“不是说要做样子吗?”
难得她肯配合,江少华面上一喜,屁颠颠跟上来挽住她的手,两个人肩并肩走了几步,突然发觉不对劲。
江少华停了下来,看着自己揣在慕容诗手臂上的手,说:“不对啊,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应该是你挽着我的手才对吧?”
“有什么区别?”
江少华声音拔高:“怎么没区别!你穿这么高的高跟鞋,我走路都得垫着脚,还要我这么搀着你,我怎么感觉我像个太监?”
慕容诗不耐烦地说:“你再废话我走了。”
“回来回来,真是怕了你了。”
会所老板的儿子是江少华的朋友,他订的是特大号的包厢,里面几十号人,一半男的一半女的,慕容诗一个也不认识。
江少华挽着她的手推门进去的瞬间,只听到“砰”的一声,头上炸开的彩球喷了两人一身。
江少华向大家介绍慕容诗:“这是我女朋友慕容。”
----“大美女啊!江少真是艳福不浅。”
----“你女朋友这么高,真好奇你们平时怎么接吻。”
----“亲一个!”
……
有人起哄,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包厢里连绵不绝地回响着大家的欢呼:“亲一个亲一个----”
亲?江少华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自动忽略掉大家的热情,笑呵呵地说:“别急别急,这才刚开始。”
这帮人就是爱起哄,怎么可能听他一句话就消停?人多不好糊弄,江少华一脸发愁,最后大家看慕容诗冷冷淡淡才肯罢休。
都是狐朋狗友,意识到在慕容诗身上找不到乐子,就各自玩各自的去了。
江少华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趁没人注意,附耳对慕容诗说:“我后悔把你叫来了。”
慕容诗居然没有生气,眉心一挑,说:“那你们玩吧,我走了。”
“喂喂喂----”江少华想来拉她。
慕容诗摆摆手,说:“没开玩笑,我真要走了。他们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有事,这样也能保住你面子。”
江少华脸一沉,说:“‘女朋友’来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你觉得我有什么面子?”
“我在这你也玩不开吧。”
“你什么意思。”
慕容诗表情似笑非笑,看向黑暗中某个角落,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的应该叫双双吧”
江少华脸一僵,讪讪地别开头,不知道怎么接茬。
这个生日本来就不需要慕容诗参与,留在这里只会显得她多余。她笑了笑,很是平静地说:“拜拜。”
“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用。”
离开那家豪华大包厢,慕容诗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她跟江少华的感情真的很微妙,她和他,加上一个远在英国的方沁,三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知根知底,互相攻击,互相谩骂,就这么相处了二十几年,没绝交也算是奇迹。
当初是她主动找的江少华,两个人各取所需,在各自父母面前做戏,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她的掩护下,江少华可以肆无忌惮地游戏花丛间,慕容诗也免受孙安给她安排不合适的男人相亲。
她知道这场戏肯定演不长久,因为孙安已经开始着急催她和江少华订婚。慕容诗甚至想过,如果一直遇不到那个合适的人,她可能要和江少华“形婚”。
多么恶俗和讽刺。
霓虹闪耀的走廊里,有醉鬼,有拉拉扯扯的男女,还有行走的服务员。耳边是各种杂乱的音乐,慕容诗拦住一名服务员,问:“请问洗手间在哪?”
服务员指了指走廊尽头。
慕容诗说了声“谢谢”,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进门那一通喷,搞得她头发上粘了不少亮片,她得去里面清除干净。
慕容诗万万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徐串串。
她推门进去,里面的人受到了惊吓,仓皇抬起头来,红彤彤的眼睛肿着,满脸泪水。
与那双红肿的核桃眼一对上,慕容诗微微一愣,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里面的人眼角坠着一滴眼泪,茫然地看着她。
慕容诗注意到对方的打扮,跟刚才她问路的那名服务员穿得一模一样,更加疑惑了。
这人到底是多缺钱,打一份工不够,码字不够,居然还周末偷偷跑来这种地方做兼职?
看着看着,慕容诗又觉得别扭。眼前的人化了妆,五官跟她所认识的那个徐串串的确有七八分相像,但仔细看的话,眼前的人似乎更稚嫩一些,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像是个没长开的小女孩。
徐香香低下头慌慌张张擦着眼泪,闻言,她猛地抬起头来,说:“你认识我?”
一听声音这么脆,慕容诗知道自己是认错人了。可她还是觉得很蹊跷,这人怎么会跟徐串串长得这么像?
她目光顺着女孩脖子上挂着的绳子下移,看到一个工作牌,看清了那上面的字,无意识地念出声:“徐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