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祭倏地把手收回,端端正正坐着,说:“酒店到了。”
女人猛抬起头来,迷离的眼神里带着警惕:“你是谁?”
好一个翻脸不认人。
安祭嘴角微微一抽,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冲她吹了声口哨,说:“我是坏人,劫色。”
女人面色突变,后背贴着车门,头不小心磕到,她“嗷”了一声,审视着眼前的人,突然醒悟:“……是你。”
安祭两只手懒懒地搭在方向盘上:“想起来了?”
女人点点头,捶了捶昏沉的脑袋,说:“谢谢。我……我给你钱。”
说着就要去翻包。
“不用了。”
女人像是没听到,好不容易拉开了拉链,包却掉了,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等……等我一下。”女人按住额头,弯腰去捡。
钱包明明就在座椅下面,女人好像看不到,摸索了半天,呼吸慢慢变粗。
安祭轻叹一声,帮她捡了起来,抢在她打开钱包之前阻止她:“我说了,我不要钱。你快下车吧,我要回家。”
女人迷离的双眸看了她一会儿,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安祭是在赶人,舔了舔唇,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摸车门。
光是开门就开了很久,安祭心里着急却懒得帮忙。
门终于打开,女人又说了声谢谢,一只脚迈了出去,另一只脚随后跟上,鞋跟被卡住,她身形一顿。
太耽误时间了,安祭耐心耗尽,她不得不下车,走到另一边,帮女人把鞋子拔.出来。
女人身体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栽倒----
安祭眼疾手快扶住她。
大热天,两个人皮肤相贴,有种难捱的不适感。两个人默默对视几秒钟,安祭将她放开。
长成这样也敢喝醉了在外面跑,胆子也是够大。安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问:“你就不怕遇到坏人?”
女人呵呵笑道:“我今晚运气还算……嗝,好。”
这女人喝醉了,看人的时候总是喜欢往前凑,那眼神直勾勾的一点也不掩饰,安祭尴尬地别开头,说:“我走了。”
“等……等等……”女人突然扣住她手腕。
安祭已经面露不耐烦。
女人的脸凑过来,逼得安祭后退一步,后背就撞到了车子。
“……你要干什么?”
“嘘----”
“……”
“你心地,嗝,善良。”
“……”
“长得又……又好看。”
“……”
“既然不肯要我的钱,那我就……嗝,就……”
本来觉得她挺烦人,到了这个份上,安祭开始好奇她到底想说什么。
女人脑袋越凑越近,双唇擦着她唇角轻轻碰了一下,直起身来,眉眼含情,笑得还挺甜,说:“就送你一枚香吻好了。”
“……”安祭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五彩斑斓,随之变得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走了走了,拜,嗝,拜拜。”
女人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安祭这才反应过来,抓着她的手,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女人表情还挺无辜,“上海女孩,嗝,长得真好看。”
那干燥的手轻抚她脸颊,安祭脸“唰”地一下红了。她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被人调戏了。
女人像是还没察觉,带着酒精味道的气息喷在她脸上,问:“你叫什么名字?”
“……”
“我叫方嗝,方沁,沁字拆开就是水和心。”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预知。
安祭鬼迷心窍将站都站不稳的女人送回酒店房间,转身欲走,却被女人抱住了,她浑身一僵。
四片饥渴的唇贴着一起的时候,安祭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以至于被人推倒在床,她都没有立即清醒过来。
直到女人开始解她衬衫扣子,安祭猛地将她推开。
仓皇逃离。
太荒唐了……
跟那晚不同,国庆期间路上热热闹闹,无数的车子从她车子旁边开过,安祭静坐了几分钟,不但没冷静,整个人反而更焦躁了。
驾驶台上放了一瓶喝了一半的水,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安祭拿过来一口气全部喝完,打了个饱嗝,重整心情,驱车回家。
她把车开得飞快,就好像要把什么远远地抛在后面。她不断暗示自己:不能想了,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
“小祭祭你化妆了?”一碰面徐串串就发现安祭跟平时不太一样。
安祭平时很少打扮自己,穿衣服也很随意,今天一大早她就起来用化妆品折腾自己的脸,主要是为了把黑眼圈遮住。她大大方方由着徐串串研究,说:“抹点粉好防晒。”
徐串串听她鼻音很重,忙问:“你感冒了?”
安祭清了清嗓子,说:“昨晚空调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