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你的心未免太大了吧。”这次连张大娘都开始替我着急了,“这才第一个年头,她便缠着李乐,不让他回来,以后你的日子可怎么过哟。”我只是对着张大娘微微一笑。
小姨也看不下去了,干脆把碗筷都放在了桌上:“你当真就这么过下去了?”
看来今天我不表个态,大家别想过个安生年了。我嚼完饭菜,慢慢的把碗筷放下,娓娓道来:“春雪这不有孕在身,李乐陪在她身边实属正常。若是我闹着让他回来,岂不会被别人说闲话,仗着先进门欺负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张嘴,比她妈还要厉害。上次,李乐得了赏赐,送了些来,她不哭着闹着,还不是要了过去。一家人,何不争来争去,伤了和气。现在李乐也是有身份的人,我可不想因为争宠坏了他的声誉。”
听我说的头头是道,张大娘也不再说什么,反倒是小姨一脸的愁容,见我笑得没心没肺,更是甩头不看我。张二东看看西瞅瞅,不敢吱声。
晚间,小姨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我知道她始终都没有放下。“更衣,你就这么放弃了。”小姨的心思不过是希望我能安分的守着李乐。见我不说话,小姨又开始惆怅着:“李乐这么好。”可我知道再好也不是心里那个,只能拱手让人了。小姨絮絮叨叨着:“其实李乐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你还在为他把思思送走生气吗?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不点个透,小姨是不会消停了,我干脆来个破釜沉舟:“小姨,你知道的,我的心思。。。”
不等我说完小姨就把我截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姨怒气冲冲的说完,侧了身子,“这么好的男人不要,非得折磨自己,独守空房。现在好了,李乐被春雪那丫头哄得团团转,怕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我也侧了身子抱住小姨,俏皮着:“这不还有小姨你嘛。对始终如一,我不离不弃。”小姨稍微挣扎了下,但还是平静了下来,所有的无奈都化成了一声叹气,消失在空气里。
年初,李乐频繁的被招到军营。春雪起初以为是我在耍手段,没少叫人来我这里盯梢,知道的确是军务繁忙才收敛了些。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逾越让小姨十分愤怒,甚至她的人再来,直接被小姨挡在了门外。
初夏,李乐随大军出战,边城只留下陈强驻守。春雪的产期也快到了。焦灼的日光照得人挣不开眼睛,越来越热的空气也惹得大家人心惶惶。没过几日,大家沉浸在睡眠里,突然被“轰隆”的声音吵醒。我看着门外四处乱窜的人流,听着大家不停的在叫喊,才知道原来有一支敌军不远万里绕过李乐的大军,连夜偷袭边城,正在城外叫嚣,攻城,想来个直捣黄龙。没有料到的边城战士一时间乱了阵脚,听到兵马欢腾的声音,城里的人更是慌了神,敌军还没有攻进来便开始自乱阵脚。
小姨一把把我拉进屋子:“你找死呀,现在开门,不怕敌军冲进来。”
见小姨满脸愁容的模样,我却笑道:“哪儿有这么快。不是还有陈强在镇守,怕什么。”小姨灭了我一眼,开始匆忙的走进屋子和张大娘一起整理东西,看架势还没等敌军攻进城,她们就已经准备好随时逃走了。我歪在门边,远远的听着炮火声,突然想起了春雪,立马向小姨问去:“柳奶奶说春雪是哪日生产?”
小姨的心思都在打包上去了,对我的话没有多想,张口就来:“就这几日吧。”说完,小姨才觉得不对,一转身,我已经跑出了宅子。小姨也跟着跑了出来:“更衣,你莫要去。”
我没有多想,撞了谁也不管,一心挂在春雪和孩子身上。费了些时间跑到春雪的住处,看见大门我便拍了起来:“我是更衣,快点开门。”开门的是伺候春雪的小丫。我看见她便急促的问来:“生了吗?”小丫两只眼睛挂着泪珠子摇着头,惊恐地说不出话。
春雪的母亲出来看见是我,紧张的神情才松弛了些,一把拉住我的手:“你可算来了。”
“春雪要生了吗?”才说完,我便听到屋子里一阵叫喊声,匆忙走进去,看见地上洒了水,水盆里浸着血帕子,春雪正难受着呜咽着,床铺上无情的蔓延着鲜红。我抓住春雪的母亲焦急的问着:“柳奶奶呢?”
“小丫去请了没找到。”春雪的母亲哭诉着,“这兵荒马乱的,柳奶奶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春雪的母亲又看着气若游丝的春雪,百感交集,“早不生晚不生,赶到有敌人来攻城了才生。这可到哪儿去找人呀。”说着,便呜啦啦的哭了起来。
我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在哭,春雪更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把我急的只好瞎指挥:“小丫,你再去请。找不到柳奶奶就去找其他接生婆,没找到,找个大夫也行。”看小丫有些懵,我又吼了声:“快去呀!”她这才跑出了门。我看着春雪不停的在冒汗,下身止不住的在流血,不知道她能撑到几时,转身看着她母亲:“你去好好安抚鼓励她,千万不能让她睡去了。”
这时,追我而来的小姨跨进了门便看到如此惨相,也不好说我什么,只是走到的身边拉住我的手衣袖将我逮到了外面:“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管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