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钟时针指向午后两点。
曾玉春刚从床上摘下眼罩,就看到柳艺馨明眸红唇的俏脸。哦,多么赏心悦目的天姿!
但是半秒之后,他便意识到,对方的妍姿艳质和自己的卧房构成了一副吊诡的画面。
“哇,我的妈呀!”曾玉春一声惊呼,来了个鲤鱼打挺,“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家又不是防爆门,我怎么进不来?”
“开玩笑,这里的保全系统可是参照银行金库……”
“你再‘比照’下去,可能哪一天死在床上也说不定。”柳艺馨把随身带的一份文件丢到他跟前的床被,“比我厉害的人多得是,我都能进来,更别说他们了。”
曾玉春咽了口口水,把注意力转移至那份文件上:“这是什么?”
“对你来说,算是个好消息吧。老总交代,你不用再盯着窦天寿了。”
“啊,为什么?”曾玉春又惊又喜。
“至少目前他的嫌疑可以排除。”柳艺馨脸上也多少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用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文件,“昨晚他跟邵军华喝了酒,两人在谈生意——合作竞标的事。”
曾玉春听得有些奇怪:“你们怎么知道?”
“还记得咱俩的电话吧。当时我以为你喝醉了,不过更准确地说,是我的人以为你喝醉了。”
提到喝醉,曾玉春倒记起了自己昨夜装醉卖傻一事。可当时除了邵军华、窦天寿还有他的两个打手,并没有其他人再看到自己存心表现的丑态啊。
慢着,打手?
“你的人就是那个打手吧?”曾玉春脑海中灵光掠闪,一言中的。
“没错,他叫龚承乐,是我们留在窦天寿的一颗探头。就是他把你的行踪告诉给我的。”
难怪在停车时就觉得那小子不太对劲,原来他早就开始替柳艺馨确认自己了。再按此推论,当时自己瞎蒙房间号、闯进窦天寿包厢时,他也是以那种奇特的方式给自己打掩护喽?
曾玉春长长吁气,真相原来如此。
诶,不对啊,自己带去的装备明明已经被人掳走,柳艺馨又是怎么知道邵军华俩人在谈什么?莫非是……
柳艺馨瞥见他瞪大忽而转为愤怒的眼睛时,就知道可爱的“真愚蠢”先生又误会了。她不得不忍住笑,解释说:“别误会啊,你的东西我可是一样没动。打晕你的另有其人,绝不是龚承乐。”
“那你怎么会知道邵军华谈了什么?”
“这你都想不通?窃听器这玩意儿,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有吧。龚承乐也带了一份啊。只不过你的丢了,他可没丢。全都在这儿呢。”她轻轻地敲了敲那份已经把音频转化成文字的资料袋。
曾玉春一愣一愣。好半天,他才找回话题的中心:“那邵军华的疑点,你们是怎么排除的?”
“我不是说了吗?他虽然跟窦天寿起过冲突,但昨晚的谈话里,他俩没有争吵,更没有一丝分歧,这完全不像深仇大恨的样子。而且三个月后,他们会有一项重大合作,标的物是新城区的购物广场,这块‘蛋糕’价值两个亿。我想在得手之前,他俩闹掰的机率,最多只有百分之几。”
曾玉春打开文件袋,将那几张纸记录的商谈内容迅速过滤了一遍。“这么说,窦天寿的确不太可能。”
“当然,我们所有人都没想过,邵军华居然能和他化敌为友。真应了那句话,‘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柳艺馨冷冷一笑,“不过也好,邵军华这么做,也替我们消除了一个选项。”
说话间,客厅的门铃陡然丁零作响。曾玉春和柳艺馨对视一眼,而后他立即跳下床,把拖鞋一穿,直奔门口的保全系统。纳尼,显示仪内投映着陈海东横眉竖目的脸。
老总?!
印象中陈海东上一次登门造访的时候是去年,还是前年?
曾玉春忙不迭开门迎接。陈海东拿眼往屋内一扫:“哟,艺馨也在哪。”
“老总。”柳艺馨颔首。
陈海东这才转过脸对曾玉春说:“听说你受伤了,我特意来看望一下。”
“哎呀老总,你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感动。”不管这话发自几成真心,曾玉春此刻的星星眼是实实在在的。
“行了别恶心了。”陈海东抽开被他激动握住的手,“具体情况,柳艺馨都告诉我了,我的决定你也知道了吧。”
曾玉春小鸡啄米。只要不再去跟踪那个杀千刀、倒霉运的窦天寿,别说让自己歇着,就是以后只让自己跑腿打杂都可以啊。
“另外,这次你也算是因公受伤,虽然没完成任务,但柳艺馨坚持归功于你,说是让你担了风险,那奖金和提成我先给你留着。等姚新凯那条线结束,再给你报销医药费。”
“多谢老总,我太爱你了!”曾玉春要张臂拥抱对方,可瞥见陈海东拉下脸鄙夷嫌弃的样子,只得作罢,把动作改成摊手。
“不要忙着谢恩。”陈海东这才舒缓了神色,“窦天寿的嫌疑是排除了,但从整件事来看,到底谁想对邵军华不利,现在都没个谱。换句话说,如果姚新凯再不是,我们的思路就得推倒重来。”
“老总,邵军华这个人也很奇怪。他花了大价钱,让我们提供保护,还要找到他的仇家。可昨天去夜总会,他居然不带自己的保镖,只身一人赴约,就像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到底是他对我们太放心了,还是对窦天寿太有把握了?退一步而言,他再怎么自信,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