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目光落在了邵南洲那明显有些滑稽的脸上,眼里有些后悔,还有些惭愧。不管怎么样,那天的事情都还是他冲动了。
跟顾长青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邵南洲怎么会读不明白现在他眼里的那些意思?他勾了勾唇角,模样看上去有些不羁,漫不经心像是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一样。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咧嘴:“这儿没事。”
闻此,顾长青脸上的紧张这才消失,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对不起,那天是我鲁莽冲动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些吗?”要说真有什么,那也就在被打的那一下,邵南洲还真的是有点郁闷。但是要说就因为这事儿,他就跟顾长青之间有点什么嫌隙,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顾长青于他,很重要。
像是知道他就会这么说一样,顾长青露出了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苦涩。邵南洲看了,就知道现在恐怕顾长青是要跟他摊牌了。
“你,那天看见了还有谁?”半晌,这话才从顾长青那嘶哑的嗓子里磕磕绊绊地被吐了出来。
他现在的声音一点都不低沉,反而有些像个破锣,嘶哑地有些难听。
邵南洲对上了说话者痛苦的双眼,他心里同样不好受。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手就按在了对方的肩头,“长青……”男人之间安慰的话不用说出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表明。
“告诉我!”顾长青突然拔高了声音,他像是在发泄一样怒吼,身影却渐渐变得佝偻。
这种情景,让看得人都觉得心酸。在那天顾长青在朝着邵南洲出手的时候,邵南洲就知道了顾父对于顾长青来说,意义实在是太不一般了,恐怕顾长青一直都当他是偶像,是自己奋斗的目标,可是有一天,这目标突然倒塌了。
“不清楚,真的,那天的情况我也跟你说明白了,我跟钟茴在暗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从声音推断。长青,那也不一定是叔叔……”他用之前顾长青反驳自己的话来安慰他。
“别安慰我了。”顾长青嘴角挂着一丝冷淡的笑,这不是对邵南洲,随即这抹冷淡又变得有些苦涩。“我回去后,向我妈打探了几句,知道了你说的那天晚上她没出门。而根据你说的钟茴应该是出现在那场生日会上,我也有认识的人是我爸生意上伙伴的儿子,从他那里问到了我爸当天是去了酒店的。”
邵南洲没说话,这个时候他再说什么质疑的无疑是对顾长青精神的摧毁。
“你是不知道,我妈虽然没管公司的事情,但是跟那些富太太的关系极好,每一次出席稍微重大一点的场合的时候,我爸都是带着我妈的。男人谈生意,有的时候也需要女人之间的那点牌友关系。可这一次……”后面的话顾长青没有再说了,他已经痛苦地皱起了眉头,脸色惨白。
看着顾长青现在这样子,邵南洲觉得有些无力。他在心里叹息一声,再次拍了拍顾长青的肩头,“那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他那天也是真的没有见到那两人的模样,再说,那女子的声音,他甚至都是从未听过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顾长青脸上出现了一抹纠结。他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南洲,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妈,她似乎不知道我爸的事情,可是我能怎么开口?那也是我爸,怎么办?”
平常里老成得像是大人一样的男孩子,这一刻还是露出了自己的脆弱。
“你会去接着查她是谁吗?”邵南洲也蹲在了地上,要是现在顾长青抬头,就能看见此刻邵南洲眼里的愧疚。
邵南洲是很愧疚,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其实顾长青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的。做一个快乐的糊涂人,总是比做一个悲伤的聪明人好。
“会!”这一刻,顾长青的声音很坚定,“我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女人让我的家庭出现了裂痕!我要杀了她!”
邵南洲微微拧眉,他能听出来顾长青后面的话是带着怒气。“好吧。”既然知道了自己父亲出轨,还装作不在意的,恐怕没有谁能做到。就算是邵南洲成绩再好,可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却仍旧没有任何主意。他只能默默地站在自己兄弟这一方,“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顾长青眼里有些泛红,他看着跟前的人,想是知道此刻邵南洲在想些什么一样,说道:“南洲,你别觉得不该把这事儿告诉我。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的,现在对我来说,反而多了一段缓冲的时间。
“我没什么别的要求,但是,恳请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海子和岑岑他们也不要……”他还想要保留自己的一点自尊。
邵南洲:“好。”
上课铃已经响了好一会儿了,两人干脆也就翘了第一堂课,在天台上席地而坐。
顾长青不是话多的人,可今天在面对邵南洲的时候,话好像出奇地多。他聊了很多从小关于自己父亲的,顾家是经商世家,他一直都以顾父为豪,这样优秀而英俊的父亲,在顾长青心中是强者和正义者的化身。可是,这种在他心里存在了十多载的形象,在某一天,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