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还没有人这么想,虽然自前朝始,历经二十几位皇后,礼法日益严苛,再没有一位再嫁的妇人登上后座,可是,谁又知道局势会如何转变,就像当初,周原吉的儿子周希虽然好色,也只是强迫几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女子罢了,谁又会想到,他把刀招散最宠爱的女儿给奸|污了,激起了民族之间的仇恨,临安城中所有的汉人,都被揪出来杀光了,反是钱通周原吉等挑起祸端的人,在卫军的护卫下,平安的逃了出来。
李斐面无表情的走在似乎绵绵不绝的宫道上。
入宫数年,搅动过风雨,眼看着高楼塌,高楼起,那种不择手段的求胜,也得了胜的快慰,李斐仔细的品味,好像还是没有和应麟泛舟罗伽湖,钓鱼捕虾来得快乐。
李斐尤感到,在这名利场被利欲熏心,身上的戾气真是越发重了。
李斐掸了掸衣袖,放纵了内心的暴戾之气。
这样也好,反正无事可做了,就翻一翻二十二年前的旧账。
二十二年前,蔡氏把许家的女儿养在内院,时刻准备着勾引了她的父亲,许氏甚至比她的母亲更早怀有身孕。
宣国公太夫人。
宣国公夫人。
出自许氏娘胎的皇后。
李斐安安静静的走在宫道上,内心激发了新一轮的挑战。
这一个比一个尊贵的女子,她要一齐毁去!
……
襄王府上,沉睡到三更的李斐忽然醒了,前世纠葛的梦境宛若青烟般散去,李斐试图去回忆那番梦境,就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心疼,李斐心疼得呻吟出声了,然后整个人就像宿醉一般的不爽利。
这一觉睡得,累死人了。
“怎么了?”
赵彦恒被吵醒了,坐起来问。
李斐敲了敲头疼的额头,像是要敲出点什么来,随口和赵彦恒说:“倒杯水来。”
“倒杯水来!”赵彦恒大了声说。
今天是槐蕊值夜,赵彦恒嫌槐蕊穿衣裳,点灯,倒水得慢了,就亲自下去,倒了水,让槐蕊把着灯盏,将一杯温热的甜瓷杯端过来。
烛火一照就看见了李斐额头,颈侧满是汗渍的模样,入了八月,深夜已经是凉快了。
“打盆水。”这是对槐蕊说的,赵彦恒皱眉看着李斐道:“做噩梦了?”
李斐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水,人已经很清醒了,随之梦境完全模糊了,只剩下几幅画面影影绰绰,李斐从其中分析出了一个人影,道:“好像梦见了朱妙华,好像又不是她。”
李斐把杯盏递给赵彦恒,心思还在这上头,道:“和朱妙华说话的人,好像是我,好像也不是我。”
赵彦恒的心都快跳了出来,恐惧的觑着李斐的神色道:“想是你白天看见了她,有那么个印象,晚上就入梦了。”
说着话就没注意到李斐递过来的杯盏,李斐又那么兀自放了手,杯盏就自由的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清脆的碎响让李斐惊了一下,模糊的梦境就像惊飞的鸟儿,飞散得更加无影无踪了,李斐似是想抓住点什么,却是捂着心口,惑然道:“我好想错过了什么,我错过了什么?让我心疼了!”
这一世,李斐未及与陆应麟成婚,便错过了那一段至死不渝的婚姻生活。
赵彦恒急切的抓住了李斐的双手,急声道:“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恶梦罢了。”
李斐怅然若失,道:“我已然想不起来了。”
赵彦恒的额头也冒出了虚汗,强势的把李斐拥在怀里,赵彦恒心里默默的喊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这时槐蕊端着一个后赤壁赋图堆的铜盆进来,看见王爷和王妃拥抱在一起,就垂下了头回避了,这一垂头就看见了赵彦恒赤着脚,白皙的赤脚一圈较之地板深了一个色,周围都是碎瓷片。
槐蕊一向是个谨慎的丫头,蹲下来用手指蘸了一下,才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