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翻翻古籍看有没有办法叫这位小神排出内丹,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你们留在府里尽量不要乱走,我已是将那些可能染了瘟疫的下人送到东边的园子,你们不要往那去。”姜弦月嘱咐道。
姜曲道,“知道了。”
夜里,长生轻轻拍着卦燎的背哄他睡觉,卦燎咬着手指,即使在梦中也蒸新栗粉糕恋恋不舍,呓语道,“好吃……好好吃……”
长生轻轻把他手拉开放进暖和的被子里。
窗户被风推开了一条小缝,送进来凌乱的脚步声,像是有许多人在外头行走。长生穿了鞋子,疑惑的走到窗前。
兔寒蟾冷,窗前的桂花惨白透着森森的寒意。她站在房里透过那条细小的窗缝,看到好几双脚在晃动着来来回回的踱步,绿色的皮肤上长满了疙瘩,赤着脚都没穿鞋子。
“我让你们离开,你们偏不听。怕是也晚了。”长生把窗打开,探出头去,见到土地婆婆拄着拐杖就站在窗边。
长生唤了声,“土地婆婆。”长生数了数眼前所能看得到的青苗獠牙的鬼魅,足足有六个,她反应慢半拍,以为这些是地府来的鬼差,傻气的抽高领子要遮脸,怕他们认出她来。
土地婆见她这般反应,只当是凡人见了面目狰狞的鬼魅害怕。“那些是瘟鬼。”
“瘟鬼?不是鬼差么?”她再次向土地婆确认,那些鬼都是头顶长着角,皮肤五颜六色,还真是不怎么好分辨。
土地婆叹气,“鬼差?鬼差忙着在大街小巷收魂,暂时还没轮到这里。这场瘟疫要死不少人,阎王怕是要忙疯了吧。这十八层地狱也不晓得容不容得下。”
长生听到这话,只感觉好像要有很多人丢掉性命,而姜府也不能幸免,“姜叔叔已经让人在府里贴了符咒。那是防鬼的,他们该进不来的。”
土地婆道,“这场瘟疫是注定的。这些瘟鬼是奉了天命帮着瘟神散播瘟疫。别说符,就算是贴了门神,门神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进去的,该活下去的自然平安无事,该死的还是逃不掉。”
长生后知后觉,“这就是你说的天机不可泄露?”
土地婆点头,“所以才让你们快回昆仑山去,免得牵涉其中。结果你们还是没逃出去,真是天意的。这些瘟鬼嗅到龙太子的气息,才迟迟不敢靠近你的房间。其他地方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瘟神底下供使唤的瘟鬼过万,帝都这场是大劫。
连赵公明都下凡来了。
此时这丫头要是在大街上逛上一圈,见到的瘟鬼数量惊人到怕是要把她下破胆子。而姜府里也混了不少只瘟鬼进来,都按着指示,见人就扑上去抓。
长生楞了一下,“师弟……”她着急的要去通知司马鹿鸣他们。
土地婆奉劝道,“凡人若是碰中了他们,是要染病的。他们是鬼,怕光,你等第一声鸡鸣再走动吧。”
“不得,我要去通知师弟他们。”土地婆婆说这些瘟鬼是闻到了卦燎的气息不敢冲撞,她想了想,跑回床边抬起卦燎的小脚丫子脱下他一只袜子。披上外衣,抓过笛子就冲出门去。
她抓着卦燎的小袜子左右甩动,瘟鬼闻见气味果然避开了。偌大的宅子,夜里没有半个下人走动。她回头,能看到树影交错中隐藏着的很多模糊的影子,窃窃私语。
到底是来了多少只瘟鬼?
长生情急,也没敲门就推开司马鹿鸣的房间。司马鹿鸣趴在桌子上,没有吹熄的蜡烛前边站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没有影子,伸着手好像要去探司马鹿鸣的额头。
长生不假思索上前拍开了他的手,居然还真让她打中了。
男人错愕,见到长生一脸防备像是防着老鹰的母鸡那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明眸里竟像是澄明的镜子照出他的影像。他记得他下凡时是隐了本体的。男人笑道,“你打我你手不疼么?”
凡人要打他,该是穿过他的本体,能触到的只是一片虚无。可他却真切的感觉到了手是被打到了。
长生也错愕,土地婆说过不能碰瘟鬼吧,碰了就染病的。她呆呆的盯着双手,害怕的自言自语,“我是不是要去用柚子叶洗手?”
男人笑道,“我都没施法,你洗什么手。”
长生不信,戒备的盯着他,慢慢往司马鹿鸣那挪,“师弟。”她小声叫着,摇了摇司马鹿鸣的肩膀,“师弟?”
司马鹿鸣毫无反应,她摸向他的额头,发觉他流了一身的冷汗已失了意识了。长生着急,他是不是已经染了病了,她该去找姜姐姐最好是请大夫来瞧瞧的,可是这男人一步也不挪的站在房间里。
她把手里的袜子扔向他。
男人接住,卦燎的袜子其实已经穿了三日了,一直没空闲洗。也亏得长生都闻不到不到臭,刚才还拿在手里甩。
男人皱眉道,“你扔的是什么。”
长生惊讶道,“你不怕卦燎的气味么?”怎么这么难缠,莫非还是瘟鬼中一个领头。
男人盯着那只小袜子,“气味?这布倒是沾了龙气,还挺浓的,就是臭了些。卦燎?好像睚眦有个侄儿是叫卦燎。”
长生见袜子攻击无效,又脱下手上的佛珠扔他,男人又接了下来,他拨弄着楠木珠子,“这是在佛像前供奉过的佛珠吧?拿来防妖魔鬼怪倒是不错。”
长生往自己身上搜了一下,又找出两张弗恃给她护身符来扔,只是符纸太轻,她明明想扔那男人的。结果两张黄符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