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抱起那根被她压断的树干以横扫千军之势冲了过来,白鸾抓住树顶的枝叶被长生的蛮力一直推着直到后背顶到了墙才停下。钟大夫赶紧拉着菊香躲到角落。
白鸾扭头,从那窗缝之间见到了宋容,他一身白衣,还是那样的纤尘不染,双目像琉璃那样干净的看着她,四目相对双手合十的念了句阿弥陀佛,已是剃掉三千烦恼丝。
白鸾突然就停下来了,长生没想到她会停止反抗的,一用力,那树顶的树枝刺进了白鸾的心窝里。她那大红的喜服褪去后里面是白色的中衣,心窝的位置立马红了。
白鸾看也不看长生他们,只是问着房里和尚打扮,断去七情六欲的宋容,“就因为我是妖怪么?可我的血也是红的。”
姜曲对长生道,“先顶一下。”他摸出银针要趁机偷袭。
长生只感觉白鸾身上的妖气旺盛了萦绕着她周身。她原本倒还像是有一丝人性的,因爱而意萌生发芽。只是没来得急呵护长大,却是在这一刻因爱生恨把她那一丝的人性毁灭了。
白鸾把插进了胸口的树枝拔了出来,杀气腾腾的瞪着上前的姜曲,长生挥动手里的树干将姜曲扫开。白鸾就像片烧鸭那样一下就把跟她腰那样粗的树干片成好几片。
近到了咫尺。
眼看就要被白鸾一爪子捏破她的脑袋,司马鹿鸣刺穿了白鸾的手掌,长生闭眼耳边是刺耳的哀鸣。白鸾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剑身将司马鹿鸣整个扔了出去。
姜曲伸出两手将他接住。
白鸾今日已是决定要杀了他们三,一个都不会放过了,想着先从长生下手,便再一次举手要让她身首异处。长生抽出笛子把她另外那只手也给刺穿了。
然后双脚一蹬踢她的腹部,白鸾被踢飞了出去,跌在地上。她凝神施展妖法要让伤口瞬间愈合,却是发现法力减弱了。“你们竟然在针上抹毒!”
姜曲将纯钧将剑朝她掷了出去,白鸾长袖一挥将剑打在地上,却没想到他们是声东击西。司马鹿鸣从一旁抓住了她的手,姜曲则是去摁住她的脚。
两人合力将她翻了过来背朝天,姜曲心想要不是白鸾毒发了,他们还真没法压制住她。姜曲道,“长生,快刺她灵台穴位。”
长生拿了银针来,在她背上找了一下穴位。白鸾挣扎得厉害,姜曲吃奶的力都用上了,催道,“快点,长生,压不住了。”
姜曲想到宋大夫说这妖怪中了落雁砂反应不似人那样激烈,但也没说弱成这样,真是把他们害死了。没中毒之前对付不了,现在毒发了还是对付不了。
长生道,“她一直在动,我怕扎错。”
司马鹿鸣道,“都扎下去吧。”已经没时间考虑太多了。
白鸾凝着地上的枯叶,竟是渐渐的如被风卷起那样打着转飘起汇成了有手有脚的人形,那叶子人拔起纯钧,纯钧颤动着剑身,像在提醒他们小心。
长生一急,抓了布袋里的棋子扔了过去,虽是打落了几片叶子却是无济于事的,那叶子人不似人有血肉,伤不到它。
白鸾道,“我送他星罗棋布,没想到他却是拿来对付我。”
长生反应过来她是未经允许扔了别人的东西了,“我……”
姜曲咬牙道,“别我了,快点扎她灵台。”
白鸾扬起脸盯着姜曲,但凡有一定道行的妖怪,尤其还是像白鸾这样的大妖怪,都有勾人摄魄的本事。司马鹿鸣喊,“别看她的眼。”
只是晚了,姜曲还是中了妖术。白鸾中了落雁砂,无法控制他人的身体,却是能让人短暂的头晕目眩。姜曲支持不住松了手,白鸾一个鲤鱼打挺看不到她是怎么出手的,但他们三个每人挨了她一拳。
门开了,宋容双手合十的走了出来。
长生眼睛瞪得老大,宋容剃度的事没跟他们任何人说,他突然就顶着个光头出来,她真的没想过宋容会去做和尚的。
虽说没人规定做了道士不能做和尚,但一般修道还是修佛都是立场分明,一旦决定便以此作为终身信仰,可宋容却真是跑去做和尚了,她想她还是需要些时间来适应他的新身份。
她该继续叫他宋大夫,还是称呼大师。
姜曲竖起两指以意念驱动纯钧,削了那叶子人的手脚和头,人形瞬间就垮了。但姜曲知是白鸾没再施妖法维持所致,这时怕是上千chā_tā两刀,皮外伤都比不过心如刀绞了。
他是一见女人哀痛欲绝就下不了狠手的人,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一时倒也觉得她可怜了。
“你为了不娶我宁可遁入空门。”
宋容道,“我一早便是有这样的打算,如今只是时机到了而已。白鸾,人生八苦,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都是苦。你只有把我放下才能自在。”
白鸾吼道,“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只等到你一句让我放下。你对我没有半点情谊说得倒是容易,可我爱你爱到骨髓里刻骨铭心,你让我把你放下,不是要削我的骨剜我的心么。”
宋容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长生听不懂,小声请教道,“这是什么意思。”
姜曲也小声回她,“就是说宋大夫和这女妖王他们的感情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就跟做了一场春梦一般醒来就了无痕迹了,因为所有都是假的。这辈子他不会娶她让她认命的意思。”
司马鹿鸣瞪了过来,姜曲却不觉得自己是在误人子弟,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