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探出脑袋问他们好了么,马车准备好了。今日门上贴了东主有喜四个大字,是一整日都不开门迎客了。
狄三娘道,“今日的损失你们得赔我。对了……”见卦燎和小猴子也要跟过来,三娘又道,“这小孩子和猴子是不能进去的,得留在这。”
卦燎闹脾气道,“我要去!”
“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要是留下来,厨房里蒸的包子都是你的,还有……”三娘使了眼色,店小二捧出一筐一筐新鲜的桃子,“这些也是你们的。”
卦燎看看厨房的位置,蒸包子的香味飘出来了,绕在他的鼻前,越闻越香。他又看看长生,左右为难,“会不会去很久?”
长生道,“买了血人参立马就回来的,我也舍不得和卦燎分开太久。”
卦燎得了她的承诺就放心了,“那你要快点回来,快点快点回来。”
狄三娘看向二楼从房里走出来阴阳怪气的重明,刚才吃饭时也不见他下来,跟弗恃他们几个也几乎没什么话说。真是不知为何重明要跟着他们,也不知弗恃为何答应让他跟。
“他也要去鉴宝会么?”狄三娘问。
重明随口道,“鉴宝会,那就是有很多宝物了。”
狄三娘是不知那白老头会不会也拿其他宝物出来竞价,但这老头富贵又爱显摆,家中古玩玉石就放显眼处摆着,那鉴宝会就在白家庄办的,“是挺多的。”
姜曲就怕他这么一问,是想去吃人家家里的宝贝,“三娘,我们几个去就得了。”
卦燎和桃子已经在吃桃子了,重明想着他们不可能扔下这两个,“留下银子。”他也肚子饿了,他们走了,可没人料理他午膳和晚膳。
司马鹿鸣扔了一包银子到桌上。狄三娘猜起重明的身份,是保镖还是债主,怎么一开口要,他们就给了。她提醒道,“再检查一遍,其他的可以不带,但银两一定要带足。我可不会帮你们垫银子,要没抢下我也仁至义尽了。”
长生提起裙摆一脚踩在木板上蹬上马车,然后把弗恃和狄三娘拉上车。
狄三娘帮她捋了捋头发,扶了扶簪子,交代道,“这样的举止可能有了。你要扮千金小姐,不能粗手粗脚的。你要做什么,就吩咐他们两做,这一整日他们两都是你仆人,任你使唤。”
“还是让师弟和姜曲做少爷,我做丫鬟吧。我不会说谎,我怕一下子就被拆穿了。”长生起身想到辕座跟司马鹿鸣他们调换位置,三娘把她拉住。
教她道,“骗人不难,我不是教过你么,你说谎时越是弥天大谎越是要若无其事的看着对方眼睛,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就能骗得了别人了。你要想结巴了,就深呼吸吞口水。真的不得你就不说话,只点头和摇头就得。”
弗恃手伸进衣服里抓着,“你可别把她教坏了。”
狄三娘泼辣的骂道,“你这死没良心了,我这样还不是为了你。你什么不想什么不做,摊着手装大爷,倒是会对我指手画脚,你信不信我就直接把你扔下马车去。”
弗恃秉持好男不与女斗的教训闭了嘴,狄三娘越发看不顺眼他不停抓且是坐没坐相,用力打了他手一下把手抽出来,帮他整理衣服,“真是贱骨头,即便让你穿上龙袍也没皇帝相。”
长生偷笑,觉得师父天不怕地不怕,连慎灵师伯也不怕,都是说一句他顶十句,但却好像很怕三娘,三娘念叨他时他像鹌鹑,一句都不敢顶撞。弗恃打了一个喷嚏,受不了三娘身上浓重的脂粉味。
“长生,你掀一掀帘子。”
“哦。”长生把马车车窗上的布掀开,她听到潺潺流水,原来是到了安胥江了,当时的事还历历在目,睚眦逃离了此处的禁锢,不知师父的酒能醉他到几时。他若醒早了,怕是又要开始翻云覆雨了。
“是到安胥江了是么?”弗恃问。
长生答道,“是。”
狄三娘道,“那神婆淹死在这里以后,大家都说她是装神弄鬼根本没本事,却是假借龙神的名在外头招摇撞骗敛财,所以才龙神才发怒了。大水把龙王庙淹了以后,每家每户又出了钱,重新又建了一间。”三娘指给他们看。
长生望去,果真是见河边有一间小庙,规模不比从前那间大,但也是香火鼎盛,因为大白日的都能看到浓烟滚滚,要不是三娘说了,她还以为是失火。“可是河里已经没有龙了。”
狄三娘笑道,“傻丫头,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长生道,“那不会又要扔活人进去吧。”
“暂时还没有,现在只是拿些烧猪鸡肉鸭肉的到庙里供奉,不过久了会不会又扔活人进去可就难说了。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来个天灾**。自己处理不了的就只能祈求神仙庇佑了。”
后头追上一辆马车与他们并驾齐驱,驾车的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生凝神那两个人形渐渐化回本体,辕座前是一狼一狈一个甩马鞭,一个拉缰绳。
对面的马车也掀开了帘子,车里坐了一个驼背的鹤发鸡皮的老头,正朝他们咧开大嘴笑着露出满嘴金光闪闪的金牙。
少年喊,“车里的丫头卖不卖,我家主子云游各处专寻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转手卖。你车里的丫头要是卖的话,他可以给个好价钱,包你下辈子能衣食无忧。”
司马鹿鸣冷着脸,才要开口狄三娘把头伸出窗外骂了,“你怎么不去卖你爹娘,卖你祖宗十八代。你长成这样真是上辈子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