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苗手里抓着什么,长生定睛看,发现是只鸟儿。月圆道,“你放了它。”这鸟是来寻她的,没想到落在厨房的窗上,被孙苗用弹弓射了小石子打伤了,孙苗捡起受伤的鸟儿想带回去折磨。月圆怎么肯,结果追了出来。
孙苗的个性已经是被他爹娘惯坏了,到手的东西除非是他不要,否则谁来抢他都不给的。他被月圆追上了屋顶。“这鸟是我打下来的,那就是我的,就算我把他捏死了也是我的。”
这可不像是这么小的孩子会说的,但偏偏就出自孙苗的嘴,他跟孙带弟抢东西从来是他赢的,就算实在是抢不过,他也宁可是摔了。
孙磊和吴慧得罪人多,又是吝啬爱占便宜。他们要换瓦图的本来就是面子,但卖瓦的那个老板看不惯他夫妻二人的嘴脸,生意照做,钱照收,可那瓦却是以次充好,故意拿了便宜的给他们。也是料定了他们分不出好坏。
那瓦片不太经踩,尤其方才又是有人爬上去换了一部分新的,都没弄好。孙苗往后退了几步,脚下的瓦就裂开了,他一吃惊,下意识往左挪。结果就顺着那屋檐的倾斜滚下去了。
这事发生得太快了。屋里的人,弗恃司马鹿鸣他们一发现月圆他们行为举止危险赶立马出来想制止了,但还是来不及阻止悲惨发生。孙苗跌下去时月圆有想拉他的。
可她一只手是树枝变的,根本就使不上力。
孙苗就直接摔在吴慧眼前了,当场流了一地的血。吴慧抱着儿子嚎嚎大哭,儿啊儿的喊,惊动了左邻右舍。弗恃想给孩子救治,孙磊信不过他,抱着儿子去找大夫,只是这孩子勉强撑了半个多时辰,还是没撑下去。
日落时分就走了。
长生看到孙苗的魂魄离了身体,他对死这回事还是一知半解的,浮在半空,只是看到他爹娘在哭号,如今阴阳相隔,自己又是死活如何喊叫都没人应他,他感受到了卦燎身上的龙气,躲到了角落也跟着揉着眼哭。
鬼差在门外徘徊,碍于卦燎没敢进来。
弗恃挥了一下,把孙苗魂魄送出了门外。
门外的鬼差核对了孙苗的身份,说道,“一会儿这里还要死一个,不过这个不必你我羁押了,不知是谁去阎王爷那说了情,自会有他人领着去地府,你我走吧。”
月圆吓到了,一语不发只是身子一直在发抖。连长生握住她的手安慰,都没办法安抚。
孙苗的尸体搁在厅里,孙带弟再不喜欢孙苗,到底也是她弟弟,如今人死了,她还是为他哭了一场。她问孙磊要不要去准备棺材寿衣。吴慧哭天抢地,痛失儿子,听到孙带弟这话,情绪更是激动。
指着月圆骂道,“都是你害死我儿子的,我要她填命。”孙磊也跟着激动起来,喊孙带弟去拿绳子,要捆了月圆去报官。这两夫妻一块想上去先打月圆一顿泄愤,最好把她打得半死不活。
可司马鹿鸣在,也不用其他人动手,他自不会和不懂武的人较真,也没太粗暴,只是横着剑在前不让他们靠近。这两夫妻坐到地上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鼻涕纵横骂司马鹿鸣他们几个欺负他们孙家人。
孙带弟说了一句公道话,“弟弟是自己摔下来死的,关他们什么事呢,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就算真的把人送上了公堂,我也会实话实说的。”反正她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帮理不帮亲。
吴慧刻薄的骂道,“你这死丫头,我就知道你早是巴不得你弟弟死了。你这心肠怎么这么歹毒。胳膊肘向外拐。你以为你弟弟没了,你就能讨什么好处么,我告诉你半点嫁妆都不会给你准备,我还要把你嫁去给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做小妾。”
弗恃叹气道,“口出恶言又是专行恶事,怎么可能有儿子送终。如今这般就该反思了,诚心悔过,这孩子才不会在地府给你们二人赎罪,报应在子孙身上。”
吴慧骂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既是这死丫头吃里扒外,我就把你们一块都告了。告你们和起手来害死我儿子。”吴慧衣服上还沾着孙苗的血,她是不打算换了,就这么穿去公堂。或许能博得县太爷几分同情。
吴慧出了大厅,回头看到弗恃在抓痒,一直抓一直抓活像身上长虱子了一样,好似没半点要拦下她去告状的念头。孙带弟有些慌乱的看向父亲,想知道他是不是真这样的绝情,真要跟她对簿公堂。而孙磊是有些犹豫的,不过不是念着父女情,而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进公堂并不是什么光彩事。
吴慧见孙磊没有跟过来,扶着门哭道,“孙苗是你唯一的儿子,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害死你儿子,还咒我们无子送终。你要是不跟我去,那就是孙家的罪人。我看你死了怎么面对孙家的祖宗。”
孙磊终还是决定要给吴慧去告状,孙带弟死心了,这些年都知道父亲原就不把她这女儿当回事,只觉得还怀有期盼的她真是傻。
吴慧背对着门外,见孙磊磨磨蹭蹭的,便开口催促。却是不知,醒来的李珠去厨房拿了菜刀,突然出现在吴慧身后,一刀砍在吴慧后背,血顿时溅到了门框上。
“把我女儿还给我呢,我女儿呢!”李珠疯狂的喊着,举着刀子踩过吴慧倒地的身子进了门。
孙磊十分窝囊,已完全顾不上倒在血泊里的吴慧,此时见到这屋中就司马鹿鸣最高大,便躲到他身后。并是责怪孙带弟,“我昨日不是告诉你,让你捆紧你娘么。”
他是说了,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