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道,“顾姑娘为何要道歉,该是我说才对,二位陪我找了一日,也辛苦了,是我疏忽了,我让人去备饭菜。”
叶冲带他们去了一间宅子。听叶冲说这间宅子是叶冲与莫娴兰成亲后,他买下赠与莫娴兰的。只是莫娴兰并不常来,偶尔会叫叶府的下人过来打扫不至于叫它荒废了而已。
叶冲护卫去准备饭菜。
长生打量着宅子,院里的石子路两旁栽种着梨树,这宅子有一定年头了,屋顶才修葺过,换过顶上的瓦,“我好像来过这里。”
“顾姑娘以前来过翠城?”
“没有。”长生努力的想,走到屋子前,窗户没关,她瞧见里边的镜台终于想起来了,“我在梦见过这个地方,我还梦见过一个姑娘……和殷姑娘有点像。”正确的说应该是殷姑娘没毁掉的那半张脸和梦里的姑娘的那半张脸很像。
叶冲道,“这宅子的前一任主人就是姓殷的。我本是与殷家的小姐有过婚约,后来那位小姐后来失踪了。她爹债台高筑无力偿还,就和夫人一块投井了。”
“是叫殷敬柔么?”长生问。
叶冲与殷家姑娘有婚约的事城里人人都知,叶冲也只当长生是从那个人口中听来的,“是。”
长生想到殷姑娘确实跟她说过,宅子易主,爹娘因为偿还不了债务自尽,原来这是殷姑娘的家。
叶冲继续道,“殷家二老死后,殷家的债主一纸诉状告到了衙门,官府将宅子判给了那个债主,可债主搬进来不到一个月突然猝死了,不久他家中也是家道中落,要将宅子变卖。娴兰与那位失踪的殷姑娘情同姐妹,便求我把宅子买下来,日后若是殷姑娘大难不死回来,也有个去处,我便把宅子买下来了。其实这里死过人,我还是有些忌讳的。不过娴兰说她只是代殷姑娘先保管宅子,不会搬进来住。她也就是偶尔过来帮着收拾打扫一下。”
后院突然传来喊声,长生他们寻着声音找去,曾与司马鹿鸣在街上打过架的那护卫一脚踩着水井周围堆砌起来的石头用力,一边大声呼喊。
那护卫看到司马鹿鸣他们来了,急道,“言磊掉下去了。”
陪着叶冲来的护卫有两个,长生想他指的应该是另一个,被她踩过脚的那个护卫。司马鹿鸣去帮着去拉井绳,那绳子已绷得很紧了,表示另一头确实是被什么东西拽住的,但就是无论两人如何用力,就是拉不上来。
叶冲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担心的趴到井边,低头,井里却是漆黑什么也瞧不见,“言磊。”他喊了声。
直到言磊也应了一声公子,表示他无事,叶冲才放心,叶冲喊道,“司马兄他们在拉,你看能不能拽着绳子爬上来。”
言磊回应道,“我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爬不上去。”声音在井内回荡,长生不晓得为什么听着声音觉得像是染了井水的凉意,让人后脊发凉。
叶冲跑去取了一个灯笼往井里照,长生也趴到井边低头看,井水里漂浮着黑色的散开的长发,密得像是蜘蛛织的网。
叶冲惊得手里的灯笼落地,按理说应该是再一次陷入黑暗里什么也瞧不见了才对,可长生却看到井里探出了一双手抓住了叶冲的头要往里拖。
叶冲惊恐身子往前倾,长生及时拽住他领子,用笛子在那双手前挥了一下,女鬼的双臂影像就散开了,不晓得是因为被打中了,还是因为惧怕缩了回去。总之叶冲是觉得拽他的力没了,他惊道,“有鬼!”
司马鹿鸣意识到是鬼魅在作怪,取了符扔进了井里,言磊只觉得脚下拉扯的力量没了,也就顺利的被救了上来了。
长生想殷姑娘的爹娘是投井死的,淹死的应该都算水鬼吧,她还记得鬼差说过水鬼除非是找到替身,否则没办法投胎的。
长生咽了咽口水,手抓住井口围住的石头以免被拖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又探过身子看井里,“我认识殷敬柔,她回到翠城来了,你们是她爹娘么?”
她等了一会儿,井水里浮出了两张脸,一男一女,她也不晓得殷敬柔的爹娘长什么样,不过看年纪倒是相符,他们仰头看她,本来面色冰凉就跟这井里的井水一样,但听到殷敬柔的名字却是变得怆然。
她也不晓得说什么,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我认识殷敬柔。”她也是差点要做水鬼的人,当时听那鬼差的形容只觉得做水鬼真的很惨,要是不害人,就要一直困在死去的地方投胎不得。
叶冲并不想在这地方多逗留,殷家的债主猝死本还以为是意外,外头的人传这里不干净,他心里顾忌却也没真的往鬼魅作祟这方面想,却没想到是真的。“顾姑娘,你还是别靠近那口水井,等天亮再请道长过来看看吧。”
长生凝神,看到井里的鬼对她说了几句话,她回头看着叶冲,不晓得怎么跟他开口这个噩耗,“……叶公子,叶少夫人好像在井里。”
“不可能。”叶冲心神不定,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他把灯笼重新点上,全然忘了井里有水鬼的事了,只是举着灯笼焦急的找。
言磊想到自己方才掉下井里,好在及时抓住了井绳,一边呼救一边想找踏脚的地方,结果脚踩到了一样东西一使劲,那东西就沉,然后他就感觉脚被什么缠住了。
缠住他脚的是少夫人的头发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