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之中,天香国地处西南边陲,疆土本来极大,可是随着近百年南离国的侵略,天香国一次次抗争之下,尽皆大败。不得已一次次割地进贡,以求偏安,以至于百年时光,天香国已变成一边陲小国,人口锐减。持续百年多的战争,使得天香国的男丁或死或俘,亦或者远走他乡,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天香国与南离国最后一次战争,发生在十五年前,那时节,南离国南宫焕刚刚登基,以皇兄南宫炫之死为由,愤然起兵,天香国损失惨重,无奈之下,只得再一次割地纳贡,以止战端,南宫焕仍不满意,命天香国当时年仅五岁的大公主沐阳,与自己刚刚出世的儿子结亲,方才作罢。如今掐指一算,再有一年便是婚约之期,可是便在明日这已有婚约在身的天香公主,竟然要和国士府里的供奉花无眠成亲。届时,只有自己替代这同父异母的姐姐,远嫁他国,才能换得这天香国的和平,人民才能免遭战火荼毒。
想到此处,静香公主沐羽,不由得落下泪。轻叹了一口气,挽起云袖拭去了眼角的泪珠。一直伺候在旁的侍女巧月,看见心疼地道:“公主,不要再伤心了,你身子本来就娇弱,莫要再病了。”
沐羽道:“假若不是为了这些黎民百姓,我就是自悬梁上,也不要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谋面的男人,况且我还听人说,那南离国的太子南宫琰,身材矮胖,五官不端,性格暴戾,且与后宫中众侍女淫(乱),如此一人,我嫁过去比死还要痛苦。”
巧月也难过的道:“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卧床三年多了,一直也不见好转,现今整个朝野都是王美人的亲信,太子殿下也被软禁在东宫之中,我们一届女流之辈,又怎能左右的了这大局呢。”
沐羽恶狠狠地道:“可狠的是这沐阳这个贱人,短短几年功夫,把国士府里的忠良贤臣毒害殆尽。现今整个国香城都是她们的人,连一个敢出来说句话的人都没有,如此下去,这天香国迟早要变成她一个人的天下。”
巧月安慰她道:“天香公主早有野心,可是当下我们也别无办法,只能如此,公主你还是要暂且忍耐,待太子殿下再长大些,一定会诛杀这些个乱臣贼子,还天香国一个太平的。”
沐羽叹了口气道:“我也相信终会有怎么一天的,可是我担心,这一天我只能在异国的深宫里,遥遥想望了。”
巧月又道:“对了,公主,今晚王美人要宴请众门派的长老和弟子们,你也要一同出席的,你看,晚上你想穿那件礼服呢,婢子去给您拿来试衣。”
沐羽肃然无趣,道:“算了,别再忙乱了,晚上你便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过去了。”
巧月想了想道:“也罢,那些个场面,乱糟糟的,不去也罢,那婢子晚上便陪公主下叶子棋,倒也不觉得乏闷。”
沐羽点了点头道:“嗯。没有别的事,你便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巧月道了声是,正要离开,猛然想起一事,嬉笑道:“公主可是想上午遇见的哪位花公子了?”
沐羽心中正在思索着那白日里撞见的少年郎,猛地被婢女说破心事,不觉得面上飞霞,羞红了脸,恶狠狠地道:“我就该撕烂你这张嘴,再让你到处瞎说。”
巧月吐了吐舌头,道:“把巧月的嘴撕烂,以后谁陪你聊天解闷。”
沐羽道:“休要瞎说了,你没有看见他腰间的香囊么,他已有了心上人了。我想他作甚?”
巧月道:“嘿嘿,你瞒不过我,我都瞧在眼里了,公主你看那位花公子的眼神跟瞧别人时完全不一样。不过那位花公子,人长得确实好看,反正奴婢长这么大,便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沐羽佯怒道:“看你那一副花痴像,没有瞧过男人么,小小年纪便开始思春,看我不把你赶出宫去,让你嫁了人去。”
巧月连忙讨饶道:“公主,不要,没有巧月,谁陪你下叶子棋,聊天解闷,给你烧香汤啊。”
沐羽道:“那便闭上你那张恼人的嘴。”
巧月闻言,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沐羽瞧见,轻笑一声,随即道:“他是百草谷的弟子,也便是花无眠的师弟,百草谷近些年门派凋敝,弟子很少了。”
巧月答道:“是啊,现在整个国士府里,除了灵虚山的弟子,尽数都是蘅芜宫的人,可恼的是蘅芜宫的人都是大公主一派,他百草谷仅仅出了个花无眠,可谁曾想也投靠了大公主。想来花无眠的这个师弟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公主你便不要再瞎想了。”
沐羽叹了口气道:“卿本良人,奈何为贼。好了,好了,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徒得惹人烦恼。你退下吧。”
巧月乖巧的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去,留下沐羽一个人在哪里自怜自哀。
天将暮,国香城外城之外,‘齐记药铺’大门紧闭,齐掌柜早已收了铺,这两天的生意好的出奇,借着这新进的香料,齐掌柜着实发了一笔好财。然而齐掌柜显然志不在此,齐记药铺里,满满当当地立着一屋子黑衣人,齐刷刷的一色黑衣装扮,众人皆神色肃然,当中一人,一身黑衣,头上也包着一个黑巾,饶是如此,仍难掩他的俊秀,这人便是莫央生无疑,身后站着的稚奴也如同主人一般打扮,少了平素里的憨傻,多了几分肃穆。
莫央生对齐掌柜道:“三叔,可曾回来?”
齐掌柜答道:“护教大人进宫了。他那边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