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去煮饭,因为多了个“人”,饭菜的分量都须得多添一份。司花老神一双老眼好奇的将周围环境打量了个遍,对逐澜啧啧奇道:“殿下,老神听说你化身渡人,震惊得浇花都没有精神,足足喝了十壶花酒入肠,大醉一回醒来之后才敢接受此事。今日见你如此自得的过起凡人的日子,要不是看到你的眼睛,你拔了老神的仙根,老神也不敢相信啊!”
逐澜冷声警告:“司花老神。”
他一下嘿嘿的住了嘴,瞥见杜双慈在厨房忙出忙进,不由笑道:“殿下,你这个凡人倒长得实诚。”
逐澜骤然冷澈而视:“再多言,本殿拔你仙根。”
司花老神又是嘿嘿一笑,果真老实的不再说话,只是视线一直不客气的在杜双慈身上转来转去,脑袋点着摇晃摇晃,像是看到了天底下最最有趣的事儿一般。
不过大半刻,杜双慈将饭菜端出摆好碗筷,笑着招呼:“逐澜,老伯,过来吃饭。”
司花老神正嗅着那饭香,听此又是狠狠一惊,一双老眼差点能瞪出清光来,这个凡人,竟然直呼殿下的名讳?!而且瞧殿下那神情,半点不觉有异,真是,他偷懒睡一大觉的时间,便发生了太多不可琢磨的事么……
他高高兴兴的跟着逐澜去吃饭,杜双慈见有外客,而这人在逐澜面前还这般放肆熟稔,想来他们有许多话说,便打算退到厨房去吃。逐澜道:“坐下。”
杜双慈和司花老神同样震惊。但是她从来都不会违背逐澜的命令,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坐到了桌上去,规规矩矩的不敢乱动。司花老神了然的一笑,奉出自己特地拿来献媚的美酒,逐澜淡漠一瞥,将视线转向杜双慈,命令道:“扔。”
“啊?”杜双慈。
“啊?”司花老神。
然而殿下冷冽的眼神的的确确就是那个意思,杜双慈想起上次她让自己扔东西没有及时照办的后果……一时也顾不得老者几乎要哭出来的神情,接手抱起那个玉瓶,明确而清晰的砸碎在屋外,清醇的酒香一下熏得人都醉了。
“殿下你——”司花老神忍不住抱着脑袋哀嚎一声,但是触及殿下的眼神,抱怨的话是怎么也不敢吐出来。这是他足足两百年的心血啊,他是拿出最最心爱的东西来见她啊,说砸就砸了,呜呜呜,她果然还是那个鬼王逐澜啊!
饭菜尚算美味,司花老神却吃得是极度心不在焉,吃一口就要大力吸一下鼻子,那酒香犹在……杜双慈心中愧疚,又感觉到老者不一般,因为他的存在,此时的逐澜浑身更有一种她从没见过的冷傲的王者之气,同样食不知味的快速吃完,告备一声躲到厨房洗碗去。
司花老神强自默默忽略掉他的两百年老酒,仍做出一副笑眯眯的为老不尊模样,看着在厨房认真收拾洗碗的杜双慈嘻笑道:“殿下,这个凡人与你同居同食,跟前跟后,是你在凡间新娶的王妃么?”
“王妃。”殿下这两个字带了疑惑。
司花老神嘿嘿一笑:“是啊,王妃。想当年你父王才你一半大,就娶了你母妃,那真是一件令天地为之动容的盛事啊!”
“王妃是什么。”
没想到逐澜会问这样的问题,司花老神噎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瞄到杜双慈的身影笑道:“王妃——就是白天给你洗衣做饭,晚上给你盖被暖床的人。”
殿下默然。
司花老神想到殿下的成长经历,故作深沉的道:“想当年你父王在你之龄,你已自可统领整个鬼殿。殿下今日,是到了娶妃的时候啊!”
逐澜淡漠的转向他:“为何要娶妃。”
“以殿下之尊,天帝尚不可直呼其名,为何一介凡人可以?殿下之冷,亲信不可近身,为何一介凡人可以?以殿下之性情,为何纵容一介凡人放肆?殿下无情无欲,为何独吃这个凡人所烹之食?殿下纵她之权,待她之心,伴她之情,已是把她当做你的王妃了。”
是么……
逐澜些许迷惘的望向杜双慈。或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杜双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抿着唇冲她弯眉一笑。司花老神见此,捋须笑而不语。
逐澜转回目光,冷酷的望向司花老神:“你在我面前耍花招。”
司花老神撇撇嘴双手一摊:“老神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殿下进言几句,至于是不是花招,以殿下之智,想一想不就明白了嘛。”
逐澜道:“滚。”
感于她难得用这样失了气度的怒词,司花老神又是嘿嘿一笑:“殿下别动怒,我这就回去再准备几壶好酒来,殿下大婚,可不能少了喜酒排场。”
逐澜隐于袖口的手微微一动,老神见状,惊得一跳,倏然笑道:“老神告辞,殿下要学人家凡人隐婚,老神一定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说完的时刻消失无踪,不知来处不知去处。逐澜往那方向淡漠一瞥,回到房中,读菜谱。
杜双慈收拾完厨房,转身出来却见只有殿下一人,不由奇怪道:“逐澜,那位老伯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逐澜:“走了。”
杜双慈终究是有点好奇还有人可以与逐澜这般熟稔,况且逐澜一副怒而拿他无法的神态,她开口问出:“他是你的——亲人?”
逐澜淡淡瞥她一眼,道:“不是。”
杜双慈抓了抓脑袋,想问却不知该从哪里再开口,要是让逐澜将她的身世给她仔仔细细说一遍,那是有一种上天下地都不可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