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呆立许久,从钱袋里摸出一个金铢默默放在依依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然后离去。
今天花了三个金铢……不是一笔小钱,真不知道羽然知道后会不会生气。
依依开门,门外已没有秦以萧的身影,低头一看,一个金铢躺在自己脚下。
拾起,依依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傻瓜,当真以为我缺这一个金铢么?”
秦以萧走后,依依攥着那枚金铢坐在房里发呆,她对于自己一直坚信的事情有了怀疑。
也许世上确有良人,也许这些年自己拒绝的人里,有她错过的机会。
她想起很多年前,一个炎热的夏日。
五六十个尚未长成的小女孩站在烈日下任人挑选。
那个人的手指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指向她身边的那个女孩,于是,后来,她便到了旖旎阁。
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她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安静的接受了一切。
初-夜,她失去了身为女子最为宝贵的清白,也失去了最原本的自己。
忆起往事有些头疼,依依揉着额头两侧。
那个唯一没有堕入红尘,而被选为戏子的女孩叫什么来着……
宁……是了,叫宁灵。
第35章无题
柳洛夕和段寻枫在房里待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段时间里,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自从柳洛夕上次不请自去段寻枫的书房里抱怨一番之后,段寻枫每天傍晚时分,必会准时到柳洛夕下榻的院落里来。
两个人有时候斗嘴,有时候一言不发,就从没有关系和谐地待在一处过。
像今天,柳洛夕懒得理这个人,段寻枫就在那兀自喝茶看书。
柳洛夕用一只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盯着段寻枫看,修长的指节在桌子上不耐烦的点着,有节奏的敲出“噔噔噔”的声音。
今天这家伙待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
窗外的风将半开的窗户吹的“呀呀”作响,柳洛夕心烦意乱。
“咻”地站起身,柳洛夕快步走到段寻枫面前夺下她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出,差点烫到柳洛夕的手。
段寻枫皱眉,“你的手伤才刚刚愈合,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说到这件事柳洛夕越发生气了,手伤手伤的,还不是因为你,你还敢给我皱眉头,该皱眉头的是我好不好!
柳洛夕将手里的热茶放到一边说,“我困了。”
也不是真的困,这些日子无所事事,最不缺的就是睡眠,她就是想找个借口把段寻枫这个讨厌鬼赶走。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段寻枫岂会不懂,却装作不知道,她放下手里的书,笑道,“困了便去休息,床在那,我又没有绑住你的脚。”
“你待在这我怎么睡?”
“我待在这是我的事,你怎么就睡不得?”
“你这人!”柳洛夕被气得想掀桌子,段寻枫每次都强词夺理,可偏偏叫人无可辩驳。
柳洛夕瞪着段寻枫,段寻枫玩味般的回看柳洛夕,四目相对,中间像是有无形的火花在噼里啪啦作响。
不知哪里来的狂风顿起,屋内蜡烛的火焰被吹得凌乱,各种影子在墙上乱晃,像是无数的幽魂。
忽地,烛光连同墙上的影子一起不见,四周彻底陷入黑暗,柳洛夕心里一紧,身体僵硬。
这位柳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却怕黑,总觉得黑暗里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出来。
正在柳洛夕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她的手臂,吓得她闭上眼尖叫了一声。
“是我。”段寻枫清幽的声音传出。
稍微适应黑暗的眼睛看出了段寻枫的身影,柳洛夕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好。
“你在害怕么?”段寻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了几分笑意,“原来你怕黑。”
向谁承认自己软弱的一面都没有关系,可柳洛夕唯独不想被段寻枫看轻,她拍开段寻枫的手,逞强地说,“谁在怕了。”
“那你叫什么?”
“我只是……”干吗自己要和这个女人解释,柳洛夕不想理她,“我没有必要回答你。”
她是真的怕黑,平日里睡觉时都要点上一盏油灯才睡得着,虽然讨厌段寻枫,但其实这个时候有人能和她说着话,还是能让她稍微安心一点的。
尽管如此,柳洛夕还是心里发毛,她用双臂环抱自己,在这个夏夜里,竟觉出了一丝寒意。
段寻枫忽然说,“过来,到我身边来。”
“不要。”柳洛夕毫不犹豫地拒绝,她才不要听段寻枫的话,谁知道这个人又要做什么事情戏弄她。
这些天的相处,柳洛夕清楚的明白了段寻枫就是一个性格善变的女人。
段寻枫的身体里像是住了两个人,一个霸道嚣张,一个柔情似水,让柳洛夕完全捉摸不透段寻枫这个人。
比如那天她弹琴受伤时,又比如前天,这人硬是要柳洛夕陪她去散步赏花,明明前一秒两人还在因为衣服的事情斗着嘴,后一秒,段寻枫就摘了花园里的花,插在柳洛夕的发间,自顾自地说这花适合她,说人和花都很美。
被突然夸奖的柳洛夕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正在想着要不要说谢谢时,段寻枫就扬起那得意和调侃的笑容,惹人生气。
段寻枫完全就只是,在以戏弄她为乐嘛。
柳洛夕不过来,段寻枫就过去,黑暗里,她却准确地拉住柳洛夕,一扯,把她带进怀里。
极近的距离让柳洛夕可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