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这辈子她反而无法做到。
许梓然看着田佳琪,一本正经地说:“虽然很不要脸地说,她跟我在一起可能很开心,但是我希望她能做更多开心的事情。”
大约是许梓然的语气实在太过于认真,田佳琪都忘记调侃,然后怔怔地看着许梓然。
如果一个人有所爱之人的时候,原来会是这样的表现么?
一种奇怪的思绪就像是藤蔓一般在心中疯狂地生长,很快就覆盖住了整颗心脏,令人无法分辨,现在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的,是原本的心脏,还是生长而来的藤蔓。
田佳琪缓缓地点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回答什么:“哦……原来是这样。”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裘郁柔,望着自己的月光拉长的影子,微微垂眼,陷入沉思。
三天前和沈飞瑶的对话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你可以去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过好你自己的人生。”
这句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是由沈飞瑶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对方就是自以为过好了人生,实际上乱七八糟的典型。
于是因为这个话题而剑拔弩张的裘郁柔便直言道:“您难道不是应该最清楚,自以为过好的人生可不一定好么。”
沈飞瑶倒吸一口冷气,以前的女儿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她深深的觉得自己乖巧的女儿被许梓然给带坏了。
“柔柔,你最好冷静下来再来听我说的话,你会想明白的。”
裘郁柔听了这话,更想不通了:“可是我现在就很冷静,你又是为什么觉得我不冷静呢?”
沈飞瑶便说:“凭你现在居然在这里反驳我。”
裘郁柔哑然无语,因为她居然觉得沈飞瑶说的对,因为假如她冷静到心里早已经有了决断,她确实不会再在这里多费唇舌。
裘郁柔陷入沉默,沈飞瑶便也整理心情,开口道:“许梓然是个有野心的人,你看着她现在所做的事情和所花的精力,就能看出这件事情,你现在可以就这样陪伴着她——我知道你很聪明,想必你什么都能学会,但是你难道不应该静下心来想想,你想想,假如说你遇到一个人只是追随你的脚步只是在复制你的一切,你会喜欢她么?”
沈飞瑶望着裘郁柔:“你不会喜欢她的,我们所能真正喜欢的,是一个平等的人,一个有着自己的特质的优秀的人——你再想一想吧。”
虽然当时似乎在某一瞬间有所动摇,但是裘郁柔很快认为这动摇不过只是错觉而已。
相比起沈飞瑶说的东西,明明在爱情里异地恋才更被大家所诟病。
然而当她站在门外听着许梓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开始清晰地回放沈飞瑶所说的所有话,她的心中涌现出一些奇异的无法分辨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想法,这想法将所有观念与回忆重组,令她原本骚动不安的内心终于沉静下来。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些天她都非常不安而躁动。
也就是说,她确实很不冷静。
现在想来,不冷静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潜意识中她确实在挣扎煎熬,虽然她以为自己意志坚定。
她长长叹了口气,迎着月光走下了楼……
教室里的许梓然对着田佳琪说:“……从人生的角度考虑是这样没错,但是讲道理,我当然也不想离开鱼肉啦,一想起异地我也很煎熬的好不好。”
田佳琪嗤之以鼻:“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许梓然翻了个白眼,道:“东西拿好了没有,快走了,我要去看看鱼肉的车还在不在车库里……”
这天晚上许梓然最后确定裘郁柔是先走了,而第二天,她确定裘郁柔——可能确实是生气了。
当然许梓然总觉得回忆前世今生,都没有特别确定裘郁柔生气的时候,但是曾经确实也有几次,裘郁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不搭理周围的一切——就好像是现在的表现。
那个时候许梓然觉得裘郁柔是在思考什么学术问题沉浸其中,但是这一次联系前情,许梓然开始想这是不是就是裘郁柔生气的表现。
因为到了第二天,裘郁柔还是一脸梦游一般的神情,并且对她爱撘不理。
许梓然都没有心情做题做企划了,在晚自修的时候得空就瞅一眼裘郁柔,想看看对方在做什么。
第一眼的时候,裘郁柔在托腮望着黑板发呆。
许梓然用手指戳了她一下,说:“鱼肉老师在看你呢。”
讲台上的老师便说:“许梓然你干嘛呢。”
许梓然:“……”
第二眼的时候,裘郁柔拉了耳机出来听音乐,那衣袖挡住了耳朵,拿着笔在手指上转。
许梓然没话找话:“鱼肉,你这样听音乐会被老师发现的。”
老师:“许梓然你第几次了啊,别打扰别的同学!”
许梓然:“……”
许梓然开始惆怅地做题,在做到一道阅读理解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写到——
表达了不可名状的忧伤和后悔,我想知道鱼肉现在在想什么。
这么纠结着晚自修的第一节就结束了,许梓然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偏头看着裘郁柔面无表情地侧脸,直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打了她的背一下。
这一下打得还挺重,许梓然霍地回头,看见原来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胶球,砸在她背上了。
这透明胶球分量可不清,许梓然本来心情也不算好,此时脸色一变,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