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是无力回天。王爷若是为了公子好,还是早些让他入土为安”
薛勾借此机会道明李秀临是就不活了,还是早些定棺下葬为好。再者他又是中毒而死,尸体若在此存放过久,恐怕到时就连王爷自己也会一病不起。
“你们都给本王滚!”
“滚!”
“滚啊!”
摊到在地上的高淮像是个丢了糖葫芦的孩子一样,在地上撒皮,大声地哭,大声地吼他们出门,没有一个王爷样儿。这份悲伤在她一个外人看来,也是万分地凄凉,还有一丝无奈。
身份高贵的一个王爷,纵使他平日里有多风光,万物唾手可得。可最后仍是抵不过生老病死,要忍受离别之苦。
老管家命人敞开大门,放任她们离去。高淮十岁被奉王爷位时,他便一直跟随左右,照顾起居,打点整个王爷上下琐事。七王爷囚禁三人,无非李公子一时撒手而去,伤心过度并非真的要三人性命。
“杨管家请留步”
“这两日我家王爷怠慢之处,还望半仙见谅”
从薛勾一进李秀临的屋子,杨管家就注意起这位多次上门,称自己是‘狐半仙’的姑娘,果然是同之前给李公子诊治的那位半仙一样异瞳。但诊治的熟练,举手投足的涵养,跟身上一股淡淡的药味儿,非几日能装就可伪装地出来。
况且李公子已去,她再这番前来原本就是件不讨好的事儿,可见并不是为那张榜的黄金千两,无非是处于一个医者仁义之心。杨管家觉得面前的薛勾就是真正的‘狐半仙’。
“管家,敢问我的随从现身在何处?”
“哪位公子?”
“他长得跟李公子极为相像”
杨管家一听,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转而变成狐疑,尽力装出一副回想的样子。过了一会儿,面向秦凤良说道。
“这位姑娘,我听府上的丫鬟说来时就你们三人,这何处又多出位公子?”
秦凤良早就猜到管家会是这番说辞,。李秀临去了,可这陈弧儿来了。这可算是上天眷顾他家王爷,多出的一块宝贝。之所以再多此这一问,无非是让秦凤良更加确定陈弧儿还呆在王爷府。
秦凤良敲了敲脑袋。
“哦呜,我想起来了,那天下午我让他去隔壁镇给我买桂花糕了”
“姑娘记得就好”
三人再次行礼作别杨管家,坐上谢良青先前唤来的马车栈。
“我记得当日陈公子是”
“弧儿还被他们关在王爷府,不然我都没说,这管家怎么知道我的随从就是位公子,而不是个姑娘”
“那......”
“弧儿的事情凤良自会想办法”
薛勾见对坐的秦凤良合上了眼,没有再开口说话,难得地安静。估计是在为陈公子的事情烦心,可秦凤良身份特殊,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医者,最多是一名算‘天命’的神棍。对于这件事,薛勾帮不上什么忙,想必自己心里也不想掺和。
车外繁华,行人走走停停,车内安静地连每个人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过了些许时间便到这客栈。一掀起帘子,车外的天已是阴云遮日,风儿肆起,随意地飘起姑娘的裙摆。
“薛姑娘留步,凤良有些话想同你说说”
薛勾拍拍白斐礼搀扶着自己的手,示意她放心,自己一会儿就进屋。秦凤良在前头带路,二人拐到客栈旁的一条小巷子里头。
“王爷府的事儿如今已告一段落,薛姑娘是否要回这空留山?”
“明日一早就回”
秦凤良背靠在墙上,直勾勾地看着薛勾。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有些未嗔。背过身去,看向这身后的一颗槐树,两眼望着树皮上的两只蚂蚁。
秦凤良走到薛勾一侧,同样地观察起那一对蚂蚁。用平淡的语气说着。
“其实虚昇与空留山离得并不远,若姑娘觉得在山中闷了,大可来虚昇寻我”
薛勾这边沉默了,她似乎习惯以沉默来应对一些不知道接的话。以此来敷衍,糊弄过去。
“明日凤良就不送姑娘了,此刻身上没有什么可送给姑娘的,就送姑娘这一片槐树叶子,望来你我二人日有缘再相聚!”
“多谢”
秦凤良伸手摘下一片槐树叶子,递给薛勾。薛勾看了几眼,收下这一份微薄的离别之礼。二人在槐树前又呆上了一小会儿,这天突然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二人便折回客栈,各自回各自的屋子。
客栈外头的一条街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摊子。说变就变的天气,令他们不得不得早些时辰收起摊子,回家休息。一处出卖字画的摊子前,夫妻二人正急急忙忙收起东西。
“娘,那个女人怎么长了只蓝色眼睛啊?”
突然从妇人脚边跑出一个梳着发髻的男孩,个子还没有这摊子高,小手扯着女人的裙角,一口奶音十分讨喜。
“别虎你娘,这世上还会有人长蓝色眼睛”
“爹爹你又看不见,当然不知道啊!”
小男孩对着男人吐了吐舌头。
“你又打趣你爹爹”
“谁叫爹爹不信我”
☆、第二十五章
“为何不告诉七王爷,李秀临的死有蹊跷?”
白斐礼虽未从医,但此前也从他人口中得知‘中毒而亡的人,死后毒素会逐渐被头发丝儿吸去’。那日,她留意到薛勾曾有用身体故意遮挡住高淮的视线,偷偷地藏起了一根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