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挽香闭着眼睛,眼角微湿。气血的流失让她越发虚弱,白日里在庭院洗的那些衣裳花了许多功夫,她的手脚这会儿还暖不起来。
苏哲道:“我去找店小二拿个汤婆子,你捂好被子。”
“别去了。”薛挽香捉住她袖子拦着:“这般晚了,别折腾了。”也不知是不是还感了风寒,她的鼻音有些重,听着楚楚可怜。
“怎么是折腾呢。”苏哲哄她:“我去去就回。”
薛挽香人不舒服,小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扯住她袖子低哼:“就不许你去!不许你出去!”
苏哲听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将一只手臂绕到她颈脖下让她枕着,另一只手拢在她腰上,轻声安慰:“好。我不去。我在这儿守着你。放心睡吧。”
常年习武之人体温通常都更高一些,薛挽香正是失血畏寒的时候,苏哲的怀抱很温暖,薛挽香放松了自己,沉溺在她怀中,安全到让人安心。
轻柔的发丝撩拨着苏哲的鼻尖,微微的痒,她蹭过去,在薛挽香的发顶亲了一下。听到她呼吸渐渐轻浅,苏哲在夜色中笑了笑,拥着她一道睡去。
窗外沥沥淅淅下起雨,冷冷的打在屋檐上,溅起一朵一朵迷离的水花,转瞬又散落在夜色里,只发出单调的声响。
客舍里虽然暖和些,可还是灌进了风。苏哲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听到窗屉子吧嗒吧嗒打在台木上的声音,她轻轻松开怀抱,掀起被褥一角,走下榻,慢慢关拢了窗子,收得严丝合缝。
可薛挽香睡得并不安稳,她一起身,她还是醒了。“苏哲……”她低喃道。
怕会吵醒梦里人,苏哲特意赤着脚,几乎没发出一丁点声响,听到她带着模糊鼻音的唤声,赶紧蜷回床榻上。
“我在这儿呢。”她将手臂探回薛挽香的玉颈下,顺道摸了摸她的额头,竟摸到一手热汗。“你发烧了?”她有些惊着,再摸她手心,又不像啊。
薛挽香半睡半醒的窝在她怀里,背后倚着她的胸口,昏昏沉沉的道:“好难受……”
“哪儿难受?”苏哲环着她,声音放轻了,先摸摸胳膊,再顺着手臂一路放下,放到了她的肚腹上。“是这儿吗?”
薛挽香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没有应她,黑暗中秀气的眉皱得紧紧的,薄唇都咬住了。“阿哲……难受……”
苏哲温热的掌心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停顿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慢慢的揉了起来。自左向右,环圈而回。
冬雨下得更大了,密密的打在庭院里的大树上,顺着枝干卷起小小的旋涡,一时叶落如浪。
这般大的雨,测骨深寒,倒映在客舍里,成全了一室温暖。在浅蓝色的帐蔓中,苏哲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抵着薛挽香的后背,与她用同一个姿势,叠成两片依偎的花儿。
许是凌乱的雨声吵扰了深眠,薛挽香往苏哲怀里缩了缩,呼吸沉而微烫。苏哲一面给她揉着肚腹,一面轻声哄她,可她还是辗转反侧仿佛难受得厉害。
“阿哲……”她的声音带了柔弱的哭腔,却是未醒的样子,也说不清哪儿疼哪儿痛,依旧反复呢喃:“阿哲……好难受啊……”
苏哲心疼极了,搂着她吻在她发上,声音里全是宠溺:“是哪儿难受,告诉我好不好?”她的不知不觉的左右试探,修长温润的指尖滑过薛挽香绵软如香雪的sū_xiōng边缘,薛挽香低低的哼了一声,带了一点儿不自觉的柔媚。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苏哲的丹田掠过,轻轻巧巧却惊心动魄。苏哲的手一顿,整个人都静止了。
窗外的雨依然淋漓,屋里的人忽然手心冒汗。
“疼……”薛挽香只觉得胸口发涨,头脑昏昏沉沉的,在苏哲怀里不安的拧着身。
苏哲深吸了一口气,和自己说,想什么呢,她是女孩子,我也是女孩子呀,别胡思乱想了。她收摄心神,收拢了手心,缓缓的,揉捏起来。
“乖乖的,我给你揉着。安心睡吧。”她的手臂环着她,掌心里芳香温软。
从未有过的感触,心甘情愿的沉迷。薛挽香在她的安抚中安静下来,呼吸渐稳。苏哲闭上眼睛,想起在君山的书房里看过的一句诗,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天色大亮,一夜的雨终于过去了,庭院里万物复苏,鸟儿衔枝筑巢,喧闹不休。薛挽香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时神清气爽。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她的手略动了一下,就摸到了苏哲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顺着那芊瘦有力的臂骨,她感觉到她的掌心……还握在自己胸口的一片绵软之上。
昨夜梦里梦外的记忆如逆流的海浪覆水而来,薛挽香的脸蛋腾地一下红透了,怎么会这样?!
这……这下该怎么办?
好在苏哲一晚上折腾得太晚,此时睡意正浓,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感觉到怀里人似乎动了动,苏哲收紧手臂,潜意识里重复着昨夜抚慰的动作,又揉了揉手心里的软玉温香。
薛挽香的心跳得飞快,她都能感觉到一颗心脏噗噗噗打在苏哲的手腕上,泪珠儿在眼圈里转了一圈,就快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