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红衣高髻的美少女高高昂着曲线优美的脖子,长长浓密的睫毛弯弯翘起,就像一只高高在上的孔雀。
此女俨然便是雪莺,只是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
她如今是秦国太子的宠妾,又是昔日雪家的千金,在这里招待其他国家的几位贵族公子与小姐们一同出入此处的几个主院,就譬如眼下这个景色怡人的院子。
当雪莺看到冰儿的身影,不禁眼睛眯起,眸中先是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接着射出一股骇人的怒意来,她依然对冰儿无比的痛恨,忍不住大声道:“居然是你!”
在众人面前,冰儿唇边带着温润明亮的笑意,抬眼笑吟吟地看着雪莺,装模作样地长揖道:“真是好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雪莺小姐。”
雪莺瞧着冰儿恭恭敬敬的模样,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就是因为这个“少年”,她方才取消了金鳞群芳榜的资格,但见月光照入她的眼中,眸中一片阴冷狠戾。
“雪莺,你认得此人?”一个楚国女子轻声问道。
“认得是认得,不过……”雪莺强行压抑住心头的怒意,拂了拂衣袖,冷冷道:“她只是区区一个贱籍苗女所生的,一个在妓院里给人画画的贱人罢了。”
口中如此说着,她依然没有说出对方是女子的身份,因为她的眼力居然难以分晓出对方究竟是男是女?
雪莺向来眼力极佳,从不会认错一人,此刻居然不知冰儿究竟是女扮男装,还是昔日男扮女装?
对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若说当初雪莺还非常自信自己的容貌,此刻在这少年的光辉下,她已黯然失色。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人身上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让她难以想象。
当然,这个当年春风楼的花魁刚刚成为秦国太子宠姬不过半月,对冰儿所知不多,更没想到冰儿便是赫赫有名的玉猫公子。
“雪莺,这么卑微的身份的人,如何会在这里呢?”一个女子满脸鄙夷地问道。
“是啊,这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在这里偷听,肯定是心里有鬼。”
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去你的心里有鬼!冰儿压住心中不屑的气息,神色淡淡不变,眉宇之间迷蒙清宛,她向来非常善于伪装,不论何时,她骨子里的自傲都不会轻易去改变。
而雪莺居然把她叫做“贱人”,高高在上的模样更是让她看不顺眼,这种女人当然要给一些教训尝尝。
“今儿你居然在这里探头探脑的,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不对?”雪莺接着叱道。
“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是途经此处而已。”冰儿眼珠转了转,知道来者不善,却并不急着离开此地。
几个女子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神情明显有些意外,这“少年”不卑不亢的模样很是少见,而且这少年更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男儿,晶莹如玉,焕然生姿,风骨极佳,和那些见到她们就恨不能卑躬屈膝的普通贫民不同,自内而外地透着一种自信,仿佛骨子里对她们并不是非常恭敬,这种美少年让人望去便感觉心喜。
瞧见这个少年,女子们的目光顿时就像遇到了新奇的玩物,有种情不自禁地想要把少年打压下去的冲动。
而七国贵族喜好男风,无不喜欢收藏一些长得漂亮的男儿,眼前少年分明就是娈童之类,让她们并不感觉到此人值得尊敬,娈童本就是低贱的下人,卖屁股的小儿罢了!
“小儿,你是自己来的?”一个女子眯着眼睛,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是。”冰儿淡淡回答。
“你可知道这个水榭中的院子不能随便出入?否则下场会很惨,我们现在就可以对你处置。”女子语气充满了威胁,却出乎意料地看到少女并没有任何惶恐的神色。
“不知者不罪。”冰儿眼眸低垂。
“好一个不知者不罪,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思,一看你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让我来,我不信他会一直嘴硬。“一位小姐眼珠乱转,忽然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叫道,”陈二少,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偷看你们呢?“
”是啊!快出来看看啊!说不定你们上次丢的东西就是他偷走的呢!“众人立刻明白她的意图,一同叫喊。
”有意思,这下看他如何倒霉。“剩下几人冷冷一笑,眉目中一派安闲轻蔑。
这些嫡女如今很无聊,若是她们无聊了就会有人非常不幸运,少女索性把眼前的事情当作一出闹剧,顺便折磨一下面前这个骨子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无知少年,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就可以为所欲为,这种以色侍人的男子固然长得非常好看,但她们最是瞧不起的。
此地临近陈家的练武场,只有陈家的嫡子嫡女们才有资格进进出出,何况陈家向来不允许庶子庶女进演武场内学习武术,所以此地出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实在是让人怀疑。
冰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