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姑娘,老奴自然不敢辜负,万事求个稳妥。”
裴文莹哼了一声,当先朝外而去。谢铭柔和谢静竹对望一眼,又看向了明瑜。明瑜略笑了下,一行人出了从珍馆,仍是照老路出去,到了门前对着的那大假山前,丁嬷嬷朝明瑜微微打了个躬,笑道:“今日实在叨扰姑娘。几位姑娘过来也有些时候了,这就该回了。方才出来时,老奴已经与谢家夫人提过,不回姑娘府上了,径直叫谢公子护送回去便可,姑娘请止步。”
明瑜晓得这丁嬷嬷有王老太君傍身,只怕连谢夫人也要让她几分,自然不多说什么,含笑应了,与谢铭柔几个道了别,目送她几个人被丁嬷嬷和一干丫头们簇拥着登上了停在大门外的马车,直到马车粼粼而去,这才长长吁了口气。
“阿姐,这丁嬷嬷不过是个下人,竟也敢对裴小姐这般无礼,偏那裴小姐竟也忍了下来。若换作是我,早发作出来了。”
二人坐上马车回荣荫堂的路上,明珮啧啧道。
明瑜看她一眼,心中再次暗叹一声。
她经历过前世的种种悲苦,如今在心中,把自己的至亲之人看得极重。明珮虽不是她胞妹,却也是自己父亲的女儿,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只会与她划清界限以求个清静。晓得她浮躁浅薄了些,前世里后来因为这性子,也几番惹出了些是非,差点带累了自家的名声。本是想慢慢劝导过来的。如今一想,对她这样的性子,一味怀柔只怕未必全有用,趁她年纪还小,适当的管教也是该有的。见正好提到了今日那丁嬷嬷,便道:“你当裴小姐这般,是因了畏惧丁嬷嬷的缘故?那丁嬷嬷地位确实远不及裴小姐,只她身后的人却是侯府老太君。这样的人家最讲规矩,裴小姐再高贵,也断不敢跟规矩作对。”顿了下,又正色道,“说到规矩,祖母前些天又在我面前提了下,叫我要好生带着你些。我们家虽不及她们那般的门第,只该有的规矩也是不能少的。前些时日我顾着家中杂事,没怎么顾你。明日起你跟我每日练一个时辰的字。慢慢练字,有助静心定神,脱去些浮躁之气。”
“我哪里浮躁了?你前次教我的道理,我都还牢记在心呢。”
明珮嘀咕了句,瞧着有些不大乐意的样子。
明瑜微微皱眉,再开口时,语气已是有些严厉起来。
“过来马车上时,你数次往窗外瞧来瞧去,当我不晓得你心思吗?女孩家这般窥探一个陌生男子,若是落入人眼,只会说我们家出来的女孩少了规矩,连带爹娘也遭人耻笑。”
明珮的脸微微一红,低声辩解道:“我没见过京中高门子弟,这才好奇了些……”
“爹娘对我们姐妹一向宽坦,只我们自己更不可松懈。回去我禀下母亲,去访个好的教习嬷嬷过来,慢慢教你些规矩。”见明珮惊讶地抬眼,仿佛还想争辩,摆了下手,“就这样定了。往后你就晓得这是为你好。”
明珮晓得这个姐姐如今在家中说话有些分量,见她态度坚决,晓得已无寰转余地,心中虽有些不愿,也只好怏怏应了下来。
明瑜回了荣荫堂时,江氏正刚送走谢夫人,便对江氏略提了下几个人去从珍馆时的事,只说一切都好。末了又道:“娘,明珮如今也慢慢大了。我想着托人寻个教习嬷嬷过来,教导她一些规矩。你瞧可好?”
江氏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道:“珮丫头也是个聪明的,只是性子散漫了些,我从前也疏于管教。难为你竟想得周全,多学些规矩自然是好的。”沉吟了下,笑道,“少不得又只能麻烦谢夫人。明日我修书一封叫人送去,托她寻访下有无从前宫中出来的人。”
明瑜笑道:“我也正这般想。若有宫中出来的老人最好。”
江氏第二日果然叫人往谢府送去了书信,谢夫人阅后,当即回了信,一口应承了下来。此后一段日子,明瑜照旧帮着料理家事,每日里不忘抽空督导明珮习字,日子倒也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十一月底,江氏也有五六个月的身子了,小腹处一日日大起来。这日收到阮洪天命人带回的家书,说梧州的事已毕,因了快年底,顺道又去了趟临近的蒙州,再小半个月就能回,这趟回来后,年前年后就再不出去了,定会在家陪着江氏到她生产。
阮洪天一去数月,江氏本有些思念丈夫,收到了信,心中自然欢喜,打发了人给随禧园里传去口讯,自己便拿着信看了又看。明瑜陪在一边,也是欢喜。只是心中却总有些恍惚,隐约觉着家中仿佛要出什么事,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加上快年底了,荣荫堂事情更多,这个人找了,又下个人过来,每日里忙得如陀螺转,慢慢地也就放了下去。
再几日,明瑜大早醒来,见春鸢进来,手上拿了个汤婆子捂到她脚端,又呵了下手,从个十屉柜里拿出件去年制的大红厚缎银貂褂,笑道:“前几日天色骤寒,我就想着今年不定会比往年早下雪。今日起身之时冻得慌,一看外面果然竟真飘起雪,虽小了些,只地上也积得踩下去一个脚印呢。老太爷年年都要到西岭山梅峰画梅,今年怕是要早了……”
明瑜一惊,披了件衣服便到窗前推开窗格,见一夜之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