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为了庄亦深来的。
白星阑不动声色,李青澜又站了起来,他不知从哪里拿了一瓶红酒,以及两个高脚杯。
他把枪往后移了移,像是根本就不在意般,在白星阑和自己的面前把高脚杯放好之后用开瓶器打开了那瓶红酒,闻了闻之后他挑挑眉,似乎特别满意的模样,然后给白星阑和自己的杯子里都倒了一点。
白星阑的手依然很安稳的放好,她虽然不知道李青澜到底是不是和他说的那样,找她来“谈心”的,可是如果真得要死的话,那也一定要做一个明白鬼才行。
她没有去喝那杯红酒,白星阑开口问道:“今天的慈善晚宴说是市里面开的,可是你也是发起者之一吧,只是隐藏了姓名。”
李青澜拿起高脚杯轻轻晃了晃,看着杯壁上红酒的挂杯,“嗯”了一声道:“是,没错。”
白星阑垂眸,又问:“请柬是你写的?”
李青澜喝了一口,似是在细细品味,他闭上眼睛,唇角勾出一抹笑:“怎么看出来的?”
“那个字迹和我死去的丈夫简直一模一样,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死?”
白星阑也笑了笑,她靠在椅背上,看着李青澜的反应。
李青澜拿着红酒杯摇晃的手稍微停了停,道:“不奇怪,庄亦深以前是我的家奴,我们是同一个书法老师。”
白星阑垂下眼,想隐藏自己心中的情绪。
这样就能解释庄亦深为什么和李青澜会有那么多童年时候的照片了,他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同一片叶子,白星阑抬眼,她还是不相信李青澜的字迹会和庄亦深一模一样。
李青澜把喝了一半的红酒放下,拿过来了一支笔以及纸,在白星阑面前写下了她的名字。
写完之后他把那张纸递给白星阑,白星阑接过之后看,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小时候我任性,庄亦深其实只能算得上是我的玩伴,他家里很穷,可是他人长得还不错,他在我身边待了十几年,那十几年里我要他做什么他就必须做什么,包括字迹,也是我强求着他,必须模仿我的。”
看来真是童年阴影了。
白星阑想起那时候庄亦深也是,叫她模仿他的字迹,可是白星阑毕竟是个女人,没有办法写那么笔锋苍劲的字,庄亦深只能作罢。
话锋一转,李青澜又道:“李家落寞之后,他应该是没了地方去,娶了一个长相丑陋的女人,开始在南城一点一点爬,我真是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和那样的女人度过那么长一段时间的。”
他说的是杨薇。
其实杨薇长得也不算很差劲,只是她的眉头总是皱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很凶的样子,她本身还是能看的。
“那我可能知道李先生为什么那么仇视我了,可能在李先生的眼里,我也是一个样貌丑陋的女人,所以才想把我杀之而后快?”白星阑像是调侃般,把李青澜给逗笑了。
他摇头,“你很漂亮,我很难想象庄亦深在面对他那丑妻将近二十年,审美还是可靠的。”
白星阑没有说话,谁知李青澜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我很不喜欢他和女人接触过,所以都想杀了泄愤。”
他这话透露出来的恨意让白星阑的身体像是瞬间又僵了。
李青澜笑起来的时候白星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变态,可能是白星阑下意识已经把李青澜归为变态那一级别了。
白星阑没有再说话,她怕自己再说些什么到时候触怒到李青澜,要是对方突然发起疯来直接一枪把她毙了,那可就完蛋了。
她可没忘记这把手.枪上面是装了消声器的,到时候就算是白星阑今天悄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李青澜把剩下的红酒全部喝完,他说的话似乎都带了一丝醉意,但是白星阑哪会不知道这人其实是装的呢,他还很假惺惺的说了一句:“没吓着你吧?”
白星阑呵呵笑了两声,皮笑肉不笑:“我说没吓着李先生肯定不会信的。”
李青澜轻轻摇头:“我杀了那么多人,都没吓着白小姐,白小姐胆识过人我是早就知道的。”
“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白星阑其实知道她身边的那些人,也许就是李青澜干的。
可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他手下又有很多愿意为他挡罪的人,他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我很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的乐趣就是看着猎物在自己的笼子里无助的打转,然后我会咬掉他们的脖子,享受最后那胜利的一刻,那是一种……十分美妙的感觉。”
他这番话让白星阑听着背后有些冒冷汗,心里想着果然是变态,就连想法也这么的独特。
不过白星阑就算是心里觉得恶心,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之前李青澜倒给她的那杯酒她一口都没有喝,说了这么久的话实在是有些口干舌燥,她清了清喉咙,虽然这样显得有些不礼貌,不过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白小姐渴了,怎么不喝我给你倒的酒呢?”
白星阑摇头道:“酒越喝越渴,而且我不是很喜欢喝红酒,抱歉了李先生。”
李青澜突然拿起白星阑面前的酒杯,一口酒喝了下去。
他知道白星阑在提防着什么:“看来白小姐还是怕我会在这酒里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