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胡晓礼塞过来,可现在胡晓礼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呀。
他这阵子总是住书房!钟氏最恨这一点,却不敢追过去。他定过一条铁律:不许去书房扰他。若违了这一条,再不讲情面的。
又有什么事惹到他了?没有啊,近来什么事也没有,太平得很。钟氏心头一片茫然。
书房里,悠然一脸的不赞成,“家里好容易太平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爹就别管了。”
孟赉沉着脸,“怎么不是大事,真要把你们冻出病来才是大事不成?”
悠然叹口气,“不会冻病的,爹就放心吧。”很想说句“就算冻病了,你也不用拿着当件事。”却没敢说出来,怕孟老爹更着急。
钟氏人并不坏,但真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中国古代远比现代寒冷,京城又在北地,入冬后真是寒风彻骨,滴水成冰,这样天气若不烧地龙,日子是很难过的;若是连炭火都不足,冻病了可不是什么稀奇事。
入冬后,也是贫民最难过的日子,寒冬腊月冻死人的事件,在这个时代真是屡见不鲜。
钟氏在财物上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她自出生以来,就没为银钱烦心过,也从不觉得银钱是多么管用的东西。但是在感情上她是个很吝啬的人,若有人跟她分享男人,跟她的儿女分享父亲,她是很不高兴的。孟赉对悠然的宠爱她十分不满,所以老太太胡氏对付悠然时她才会冷眼旁观,甚至一度还想推波助澜。害悠然不成,钟氏心中十分不爽,眼下悠然和黄馨住在一处,钟氏便借口家计艰难,把姨娘们屋里的银霜炭份例停了,只给普通的炭,烟极大,份量也不足,悠然和黄馨的这个冬日,十分难过。
大毛衣服也没有,不只悠然没有,嫣然和安然也没有,“一丝一缕,当思来之不易。就穿去年的吧。”钟氏淡淡说道。嫣然和安然心下都叫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去年的衣服都小了呀,却也不敢什么,只低头应“是”。
悠然去年还在广州,广州的天气,哪里用得着穿大毛衣服。所以她是根本没有。
欣然自是已有了新的,却偏偏说是去年旧的,谁还敢拆穿不成?
孟赉前阵子忙昏了头,送走大女儿后有一天才不经意间发现这些,气得够呛。他已懒得跟钟氏理论,很费劲,现在不管跟钟氏说什么孟赉都觉得很费劲。
“太太刚说了就穿去年的,您立码去置买新的,不是跟太太明着打别么?”孟赉可不会看着自己亲女受冻,想要去给几个庶女全去置买新的,悠然劝着他。“缓缓吧,现在还不到最冷的时候。”
明着打钟氏脸,可不是好事;不说大的,单说钟氏恼火起来,再给几个庶女旁的小鞋穿,就更麻烦了,真会家无宁日的。
孟赉不管对钟氏有感情也好,没感情也好,面上他都会给嫡妻应有的尊重,若钟氏真闹将起来,会很棘手。
所以孟赉很不耐烦。任由钟氏如此,绝不可能,总要想出妥当办法才行。
悠然抱着孟赉的胳膊,笑吟吟劝着烦燥的老爹“英吉利有位国王,叫做查理一世,他的女儿们曾在法兰西落难,大冬天的没炭火取暖,只能躲在被子里冻得发抖,公主还这样呢,何况我们。何况我们也不是没有炭。没什么了,不必多想。”
对于任何一个家庭,经济问题都是大问题。孟家的问题在于男女主人经济力量不对等。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使得孟赉很多年来在经济上亏欠了钟氏,这也是悠然会一股脑把外放三年赚到的财物全交给钟氏的原因:就当替我爹还你这么多年来经济上的付出了。
悠然不喜欢欠别人的。前世如此,今生也如此。
悠然还喜欢很坦荡的生活。不喜欢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不做就是不做,明着告诉你,我就是不做。
个人性格如此,谈不上好坏。妥当与否,又另当别论。做人,不要违背自己的天性。
生下来是颗辣椒苗,偏要长成颗茄子,那又何必。不是谁都能大红大紫的。
不是谁都适合扮淑女。
深夜。一个人影悄悄溜出孟宅。
街角。一个高大沉默的男人正等着她。
“少爷就要出发了吧?能不能带上我?”莫怀是个有雄心的女子,渴望做大事。
“大军集结已毕,整装待发”张并答到“女子就不必上战场了。打仗是男人的事。”
虽是意料之中,莫怀还是很觉失望。这次远征只集结军队就用了两个月时间,集中了全帝国的精锐部队,这样一场宏伟的战争,武功高强的自己却无缘参加。
“孟家可还太平?”张并终是不放心,她曾落水几乎至死,谁知后宅还有多少阴险。
莫怀把近来的事细细说了。
张并听完,沉默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