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阳和俞南相距那么远,绝不是一夜能到的,况且……
徐意如垂下眸,掩下眼底的深思,“走吧,马车就在门口。”
陈容没有意识到徐意如的反常,笑呵呵地跟着她去了门口,上了马车,在垂帘内看着站在徐家门匾下身姿清瘦的少女,莫名其妙的怅然。
“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我还会来看你的。”陈容挥了挥手。
徐意如扯出一个宛若三月桃花般的笑容,“我等你。”
马车压着青石板长街轱辘声渐远。
徐意如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小姐,要把信送去太守府吗?”柳儿小声问。
若有太守府的庇佑,一个小小县丞自然是不敢再兴风作浪了。
“不必了。”徐意如摩挲着手里的信,她知道陈容重视自己。可是,她却不想利用陈容。
她的仇,她会一点一点自己讨回来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氏知道了陈容失踪的事情,记得团团转,乔桐梓都在尽力寻找陈容下落,可陈文疏还一门心思在捡来那个人身上。
用晚饭时,陈文疏才心神恍惚的出面了,顾氏忍不住把碗筷意放,恼道:“你找到你妹妹了?”
“并没有。”陈文疏回答。
在陈家重女轻男,陈容的家庭地位无疑是超过了陈文疏的。
“你难道还要为了这个扫把星,弄丢她第二次?”
陈文疏身子一僵。
顾氏看他这幅模样,饭也吃不下了,“我告诉你,我和你爹一辈子,从他白手起家道现在,他从来没有拈花惹草的心思。”她颇为不满地看了一眼陈文疏,“如今你已经和乔丫头有了婚约,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若是敢做那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男人,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陈有武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哄着气冲冲的媳妇儿,“我们儿子向来善良知礼,不就是救了个小丫头嘛,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胡思乱想?你也不看看那丫头是谁!”顾氏可不这么认为,知子莫若母,陈文疏对女的可向来不上心,若是她再看不出什么,可得出大事。
“你们总得把我气死才甘心。”顾氏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等那丫头醒了,就送出陈家,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陈文疏握着筷子的手缓缓紧了紧,垂着眸一声不发。显然是不满顾氏的态度的,“娘为什么对阳雪那么大的意见?”
顾氏一听这话,抄起茶杯就砸在了地上,大声呵斥:“那年的事情你忘了?你有什么资格忘了!”
“砰——”一声,茶杯在地上四分五裂。
原本的剧情里没有提及陈容的存在,那是因为陈容在五岁时本该夭折。
陈容五岁时,陈家一家上京,陈文疏带着她去看花灯,正巧碰到被人掳走的应阳雪,带着她死里逃生,可是却和陈容走失。
那时冰天雪地,陈容在人群推搡中出了城,找到的时候已经被冻得奄奄一息无力回天了。
陈容人还在厅外就听到里边的动静了,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开着玩笑,“娘怎么这么大火气啊?是谁惹您了?快告诉我,我定要抽他个屁滚尿流!”
“你这死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顾氏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看到陈容回来了,眼睛当下就红了,拉着她的胳膊好好看了一遍,见她好好的才松了口气,“你这哥哥不争气,你可不能再让娘担心。”
顾氏虽然是责怪,可是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倒是陈文疏和陈有武,一个面色灰白,一个愁眉苦脸。
“我想着张家如今步步高升,咱们也不能落后啊,所以出去实地考察去了。”陈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她在回来前早就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再说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干嘛那么紧张啊。”
陈容被气氛搞得有些纳闷,她消失了也没多久,家里怎么就这个氛围了?这样子让她觉得良心很痛啊。
她叹了口气,颇为不赞同:“娘,你是不是又对哥哥撒气了?你不能太重女轻男,这样不好。”
陈文疏闭了闭眼睛,心情沉重,放下了筷子无力地开口:“我吃饱了。”
说罢就走了,自始至终没有多看陈容一眼。
陈容一头雾水地看着陈文疏的背影,大喊道:“哥,你别生气啊,我让下人把吃的给你送过去,身体要紧~”
“你还关心他做什么?”顾氏皱着眉,愈发心疼女儿,暗道儿子是个白眼狼,语气酸溜溜的,“他如今满门心思都在那个姓应的女人身上,眼里哪里还容得下我们?”
陈容心里咯噔一声,糟了,应阳雪怎么来的那么快?
“那女的现在在哪里?”陈容脸色一下子就差了。
应阳雪对于她而言,无异是破产预兆,霉运开局,炮灰前夜……
何况她现在拿的八成是炮灰女配剧本,按照炮灰女配必死定律,她很有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家里一时间没地方安置,就安置在你隔壁的院子里,就是意如以前住的地方。”顾氏回答,见陈容脸上有些恍惚,杀气腾腾的就出去了,“容儿,你不吃饭吗?”
陈容在心底冷笑两声,气都气饱了,还吃饭?
前一次张少楚那个大猪蹄子见异思迁,徐意如男人都没了,这次她好不容易改变了走向,可是,徐意如才走那么几天,住的地方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