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几面,只听人传过几句,说后来袁家发展不好,卖屋卖田的。
“保定袁家,五叔父的学生,几年前在书院里读过两年书,这不去年中了秀才就派人来问了嘛。请的是西郊的卢大奶奶来问询的,现在五叔父和五婶娘还没应承下来呢,我听我娘说了,就赶紧过来通风报信了。”
李欣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李绣反而倒没那么着急了,不得趣般回到暖塌上,重新拿回编了一般的络子。
果然还是袁家。李莞心里想。
“绣姐怎的不高兴。那卢大奶奶说,袁家公子生的貌比潘安,学富五车,是十里八乡都交口称赞的好儿郎,而且袁家在保定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袁公子又是长子,将来继承家业,你不就是大夫人了。”
李欣有时候疯疯癫癫,但有时候说的话也在理,至少分析起情况来还是头头是道的。李绣今年十七了,若再没有人家确实说不过去,罗氏爱女,不愿女儿早嫁,可终归留不过明年,否则外面那些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
李绣对李欣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说道:
“什么大夫人不大夫人的,今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李欣看向李莞:“她这话什么意思?不想嫁人吗?”
李莞横了她一眼:“绣姐的意思是,宁愿相信世间有鬼,也不要相信媒婆那张嘴。哪能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呢。”
暖阁里安静了一会儿,顿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尤其是李欣,笑的在暖塌上打滚,李绣原本绷着的脸也不禁露出笑意,不过也只是一瞬,笑过之后,李绣便兀自低着头抚摸手里的络子,心事重重的。
李莞让李欣再去刺探刺探情报,暖阁里只剩李莞和李绣,李莞轻声对李绣问:
“婚姻是你自己一生的大事,若有想法,还得尽早说出来,你不说的话,五婶娘她们只会当你是情愿的。”
李绣抿了抿唇,跟李莞说了些真心话:“我也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保定太远了,而且那人家也不知如何,就这么两眼一抹黑的嫁过去,今后过得好还是不好,家里都没人知道。”
李莞哪会听不出来李绣说的是托词,保定离大兴也不过半日路程,谈不上远,说到底,就是她不太想定给袁家。
“唉,算了。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哪有什么挑的道理,更何况父亲母亲替我挑的人家,定然都是经过他们考量的,我也无需庸人自扰。好了好了,大过年的,不聊这事儿了。”
说完,李绣便带着李莞继续打络子,李莞打的心不在焉,不知道能为李绣做点什么。正如她自己所言那般,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绣姐儿自己都没有权利干涉,李莞作为一个隔房的堂妹又如何干涉呢。
李莞还在替李绣想法子应对时候,那边罗氏和五伯父已经对媒人松了口,替绣姐儿应下了袁家这门亲事,两家换了庚帖,定于来年正月里完婚。
过完年之后,李崇就正式不住在家里了,收拾行装,带上张平和赵达赴京赶考。
李崇离家前一天晚上,老夫人在她自己的院子里,把三房的人聚集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你肯上进,我很欣慰,不求你高中,便当是去找找当年的感觉,莫要想太多了。”宁氏尽管满心满眼都是担忧,却依旧支持儿子的决定。
崔氏将手里酒杯放下,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崇看向李莞、李娇和李茂,李娇和李茂素来以崔氏的态度决定对李崇的态度,崔氏对李崇冷淡,两个孩子便也对李崇冷淡。
李崇看向李莞,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李莞的头,说道:“我不在家的时日,你不许胡闹,得听夫人和老夫人的,知道吗?”
所有人里,也就李莞对李崇有点信心,只不过,这一切比李莞记忆中早来了三年,多少心里有些没底,对李崇轻声道:
“爹,咱就不能再等三年,到时候一鸣惊人不是更好?”
少了三年的时间,谁能保证李崇还能得个状元郎回来呢。
李崇白了李莞一眼:“你怎知我这回考就一定不一鸣惊人了?”
李莞嘿嘿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站起来和李崇碰杯:“是是是,一鸣惊人,指日可待。”
油嘴滑舌的样子真让人嫌弃,李崇没好气的瞪她,父女间的默契使得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种感觉,不管是那一世,对李莞来说,都是新鲜且温馨的。
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一世的李崇居然提早三年醒悟过来,如今就等李崇考中状元,然后……
第二天清晨,李莞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吓了睡在脚踏上的王嬷嬷一跳,以为李莞做噩梦了,赶忙爬起来观望,李莞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王嬷嬷一边配合李莞,一边急忙发问:
“姑娘这是做什么?”
李莞把鞋子穿好,继续四处扭头找外衫:“我还有些话要跟我爹说去。”
李崇定了今天一早赴京,李莞被上一世看见他冰冷冷躺在棺材里的画面吓出了一声冷汗,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