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我听着还好。”司勺勺说,“要让别人听到了,你这‘逼宫’的名头是坐实了。”
“我到今天,什么话没听过。”符道儿靠在椅背上,她并不在乎外边怎么说,利益集团驱使的唾沫星子,不足为虑。她只怕……符道儿看了一眼司勺勺,她怕司勺勺认为她是没心肝的人。“小甯她……”
“小甯姐姐才没空管你是真心诚意,还是虚与委蛇。”司勺勺侧坐着,用肘关节撑着脑袋,她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慢慢绕着符道儿头发的尾梢,“真真假假,她现在只看得到我姐。”
“听你语气,有些……”
“真羡慕啊……”司勺勺凑近了符道儿,“这么多人说着出生入死,还真有一个人,愿意陪着。”
“这话,怎么也不像我认识的司勺勺说的。”符道儿说,“多少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只要你一句话。”
“你呢?”
“我愿意……”符道儿吻了吻司勺勺的嘴角,“让你快乐。”
司勺勺在和她玩游戏,缴械投降,那就没意思了。
很快,司母也猜到了司弦的情况,问资钧甯,资钧甯也是躲躲闪闪的。
“作孽。”司母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资钧甯抬头,她没有听真切,她看着司母。
司母现在已经来北京了,她想来看司弦,可一直没有得到隔离所的答复。
“报应。”司母下唇颤抖,她看着眼前的资钧甯,“都是报应……”
司母心里非常难受,她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懂什么病毒,只知道她的女儿病倒了,病得快要死了,是报应吗?是报应吧,司弦不应该和小甯在一起,没有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的道理。
“别说了,妹,你别说了。”资母走过来,便听到了司母这么一句话。“小甯……已经很辛苦了……”
“你们……”不应该在一起的。司母还没说出来,眼泪便先滚下来了。
资钧甯低着头,她知道司母要说什么,她紧紧地攥着袖口。
“司弦遇到这种事,是无法预料到的。”资母安抚着司母,“你往好的地方想,说不定明天隔离所就有通知了,你就能见到司弦了。”
“但愿吧……”
资家留司母住几天,资钧甯也帮忙准备客房,她从柜子里拿出了薄被,今天的天气不错,可以拿去晒,然后再铺床。资钧甯上下忙活,资母也拉住了她,“小甯?”
“司弦的妈妈也是关心则乱,你别……太难过。”
“不会……”资钧甯是难过的,她的母亲知道她是在转移注意力。她要转移注意力啊,要不然……她该哭了。尽管做好了一切的打算,想到司弦仍然会想掉眼泪。
资母轻轻拍了拍资钧甯的手背,“你去休息会,我来收拾。”
“我想收拾。”资钧甯说,“我想动。”
“小甯?”
“我不想一个人,一个人,我什么都想不好。”
资母的眼眶红了起来,她别开脸,把薄被递给了资钧甯。她现在不能看小甯,看到小甯这个样子,从心口涌上来的酸涩感就要抑制不住了。
“先生,我们都错了。”只剩下资母和资父的时候,资母缓缓开口了,她看着屋外的小甯。小甯在外面晒被子,司母来了以后,小甯“好”多了,应该是装没事,不想让司弦的妈妈担心。
“怎么了?”
“等司弦好了以后,我们改了吧。”资母低着头,“我们让她们好好过吧,好好过吧。”
“夫人你……”
资母从衣兜里拿出了一盒安眠药,是上次她从小甯的衣兜里翻出来的。
“这是?”
“小甯的。”资母说。
资父本来还是疑惑不解,他拿起安眠药后很快想到了什么,他紧紧地抓住药瓶,转头去看屋外的小甯,语气非常急促,“小甯她想……”
“嗯。”
“她……她……”资父连说了几个“她”,又想到最近小甯的状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孽缘……”
会议的气氛很激烈,东来的董事会成员各有派别,吵得不可开交,资钧甯显然有些压不住场子,她张了张口,她的声音又很快湮灭在激烈的争论中。
“吵什么?”从外地赶回来的符道儿,一进门便开口了,“一个公司的,吵成这样,想让谁看笑话?”
“还不坐下来?”符道儿坐在了右手边的座位,“要给你们让会议室吗?打一顿?”
资历浅一点的,自然没话说了,资历老一点的,坐下来还有些嘟囔,嘟囔声还不小,“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自己谁啊。”
“小甯,你说吧,近段时间的安排。”
“好……好……”符道儿来了,资钧甯的底气总算足了一点。她再开口的时候,会议室已经没有声音了,他们都是抬头看着资钧甯。
说完了近段时间的安排,会议也散了,资钧甯还有些紧绷,她捡起桌子上的笔盖,慢慢地套上。这支笔,是司弦签字用的。
“小甯,你别介意,他们就是这个德性,当初老板在的时候,他们气都不敢喘大声。”符道儿说道。
刚才的话,资钧甯也听到了,符姐姐没有得到司弦的委托,在公司张不开手脚,也很容易落得众矢之的。“符姐姐,以后你来主持会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