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百里弥音见户绾神色异常,担忧道。
户绾抬眸,在微光中与百里弥音眼神交汇,莫逆于心,一笑百媚。“方才身子有一番反应,足见你的血不同寻常,莫担心,现已无碍,料想针蛊能得解,稍后且看看我的血液可有回红。”
李堂道长闻言开怀一笑,双手捧着后脑勺仰躺屈膝翘起了二郎腿,还不忘气一气百里南。“怕是要辜负百里宗主的雄韬伟略了,不辞劳苦特地前来指引我们进阶,哈哈哈......如此周密的筹谋看来将竹篮打水一场空呐,深表同情,深表同情!”
百里南处心积虑走到这里,岂会善罢甘休。之前不知百里弥音的血液奇特,还担心她会对付不了火麒麟,心急进阶之下道出原委却适得其反,不禁暗责自己过于草率了。
“眼看几步之遥就能进入古墓,如今原路返回连我都觉得可惜,遑论他了。”卫封虽不贪图墓里的物事,却对墓葬的主人与篡改格局的高人怀着强烈的好奇心。
“既然如此便一同上去罢。”百里南乘其不备挤压到卫封身上,手握匕首抵住他咽喉,沉声道:“墓里头可不少好东西,来都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两人挤作一堆,堪堪将洞穴堵得水泄不通,卫封被百里南压得透不过气,想破口大骂却忌惮于喉间的凉意,不敢作声。百里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温和儒雅如文弱书生,心狠手辣起来着实令人胆寒。卫封受他挟持岂敢反抗,稍有不顺遂,匕首可就不长眼了。
百里弥音视力好,对后方的情况洞若观火,却不以为意。李堂道长未曾察觉卫封处境,兀自翘着腿一派悠闲。倒是卫封沉不住气,小心翼翼道:“你放了我,我求她给你一些血液对付火麒麟。”
户绾与李堂道长闻言脸色一变,才意识到卫封处境不妙。李堂道长半支起身,只看到他们堆叠的模糊轮廓,瞧不清百里南如何挟制,遂不敢轻举妄动。户绾则拉着百里弥音的衣袖,眉心轻拧眼带急色,似期于她拿主意。
“踽踽独行无所依傍何等凄凉,古墓里危机重重,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有人帮衬最好不过。”百里南坦然道:“我要的是内侄女为我扫平险难障碍,并非区区一点血。”
“听说过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不知小叔挟制他的举动意在何为,他的生死对我而言无足轻重,你怕是押错注了。”百里弥音冷笑道:“病急乱投医可使不得。”
卫封不知百里弥音这番话是缓兵之计亦或由衷之言,是前者则罢,若是后者,那百里氏族的人未免都太过于麻木无情了。自进入山体一路至此,大家患难与共,好歹也算生死之交,他心想,她应当不会见死不救。
“哦?话先别说太满,也许他的师妹......你的......户姑娘可不这么想呐。”百里南一边阴阳怪气说着,一边将匕首缓缓移到卫封肩窝,话音甫落,锋利的尖刃随之没入皮肉寸长。卫封当即痛呼不止,在百里南身下任他如何挣扎均动弹不得。
户绾万分焦急,轻咬着嘴角左右为难。她知道百里南在逼自己开口,旨在让百里弥音继续进阶为他所利用。她不该让百里弥音再去涉险,亦不能不顾及师兄安危。
“百里南,你这个令人唾弃的狗东西,尽用些卑鄙无耻的手段,众所不齿。有胆量且与我明面上真刀真枪较量,躲暗地里威胁算计有甚本事。”李堂道长咬牙切齿道。
“呵呵......蝙蝠不自见,笑它梁上燕,道长光明磊落?犹记当年你离开苍塞时,内侄女襁褓里的蟠螭琉纹印便不翼而飞,二十多年了,不打算物归原主?”
“什......什么纹印,我不知道此何物事,你休要胡说!”李堂道长面如土色,吞吐道。
“莫装傻,世间拢共两枚蟠螭琉纹印,一枚在你师门,一枚在我百里氏族,你门儿清,何必装作不知。”百里南轻蔑道:“如今两枚琉纹印是否都落于你手,你自个心里有数,我明抢你暗偷,谁也不比谁高尚。”
百里弥音与户绾面面相觑,不禁被百里南提及的往事吸引了注意力,全然忽略了受伤的卫封。蟠螭琉纹印竟还是属于自己的物件,自己却从来不知道它的存在,百里弥音难免疑窦懵然。户绾亦好奇李堂道长师门与百里氏族渊源深厚,却觊觎百里弥音的蟠螭琉纹印,想必此物非比寻常。但瞧他慌乱的神情,百里南的质疑八九不离十。
第21章 盘龙石柱
“嘶......嗯......”卫封见他们此际还有心思争论别的,忍不住□□了两声以提醒诸位拎清首要问题。
李堂道长闻声回神,正了正色,语气和缓下来,商量道:“你先放了他。”
百里南低头与卫封对视,随手钻了钻身下人肩窝处深陷的匕首,幽幽道:“放不放得看你们如何表态了。”
卫封猛一吃痛,当即疼得眉眼紧闭,惨叫连连,脑门渗出的冷汗沾湿发际,受伤的肩臂不住颤抖起来。
“阿音......”户绾握住百里弥音的手腕,对卫封的遭遇心急如焚,央求的话又难以启齿,内心纠结纷乱。
就凭卫封七年前曾救户绾一命的份上,百里弥音断然不会见死不救,然而看到户绾举棋不定的模样,心里竟有些吃味。之前执意进阶取蛊解时,户绾振振有词百般阻挠,甚至不惜以死明志,此时为了一个男人倒指望起她披荆斩棘闯雷池入古墓。如此想来,卫封在户绾心里何其重要不言而喻,她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