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醒来后的姐姐不仅不嫌弃她是累赘,反而对她更好了,起初她还不敢相信,所以有些战战兢兢的,但日子久了,她发现姐姐对她是真的好,她甚至在心里悄悄比较过,姐姐对她比对亲弟弟阿宝还要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已经享受过姐姐好的她,哪里还能忍受往后没有姐姐在身边?所以听板根婶说姐姐独自一人去了深山打猎,让他们乖乖在家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姐姐当时昏迷不醒的样子。
阿宝只是害怕姐姐受伤,她却是寝食难安的恐惧,姐姐若出了意外,阿宝至少还有顾老二和外祖可以依靠,再不济也还有顾氏一族的族亲,而她,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顾辞没有出声安慰,只是抱紧了她,任她哭个痛快。
许久之后,窗外那圆月已经爬上了中空,怀里人的哭声也渐渐低了下去,顾辞想动动身子,结果刚一动,怀里的人像受惊似的,立马抓住了她的衣服。
“姐姐不走,不走。”顾辞抚着她的背,“是姐姐的错,没有事先和你商量,忽视了你。往后去哪里,我都和你商量,再也不让你这般害怕了。”
大约是将心底积压的害怕和委屈都发泄过了,小姑娘的小性子也没了,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这任性的性子,又觉得不好意思了,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嗯。”
顾辞把她推开了些,坐起身来,“给我看看眼睛,是不是又哭肿了?”
娇娇低着头,不肯抬头,“没有,明天就消了。”说完又扯着她的衣摆往下拉,“姐姐不用担心。”
顾辞拗不过她,又躺了下来,小姑娘立马贴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脖子,那双腿也缠到了她身上,刚打完一个哭嗝,又打了一个呵欠。
“困了就睡吧。”顾辞被缠的有些不舒服,但也没动,抬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似的。
小姑娘确实是困了,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她,“姐姐也睡。”
小姑娘那双杏眼,哭过后,有些红肿,但眸中波光,也更惹人疼惜,顾辞没忍住,低头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虽然她带着某些不可说的情愫和欲念,但小姑娘一直以来,都接受地坦然,亲下脸颊和额头从没放在心上过,跟她撒娇时还会主动来亲亲她的脸颊,但今天却突然愣了一下,眼神和她对上后,小姑娘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仓皇地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她的怀中。
“娇娇……”
“嗯。”小姑娘侧耳覆在她的心口上,又抽回一个手摸了摸自己莫名发烫的脸颊和那跳得飞快的心口,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
“娇娇。”
“嗯。”
就在这一瞬间,遮掩心底那些秘密的迷雾仿佛被人拨开了,露出来它本来的样子,那漂浮在空中的秘密就像一粒种子,迷雾尽散,落在尘土里,生根发芽。
娇娇唇角扬了扬,又伸手抱紧了顾辞的脖子,闭上眼,安心地睡着了。
姐姐说的,她都信。
因为,她突然不怕死了。
翌日,外面天光大亮了,顾辞才醒过来,她这些天待山上,夜里都要打起精神,回家卸了心防,自然睡得沉了些。
早上气温低,顾辞醒了也有些犯懒,低头瞧了瞧怀里睡的红扑扑的小姑娘,看着她的鼻翼一吸一吸的,觉得可爱地不得了,手痒地去捏了一下。
小姑娘蹙眉,但没有睁眼,抬手挥了挥,哼唧一声,又睡了过去。
顾辞收回手,拦了拦门缝和窗户里头透进来的光,小姑娘并不是贪睡的人,这会还没醒,多半也是跟她一样,这些天都没好好睡过。
顾辞又抱着人躺了一会醒神,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拉开。
外面起了雾,太阳虽然出来了,但还是很冷,阿宝已经在灶屋里准备做饭了。
“阿宝,快别忙活了,姐姐来。”顾辞穿好衣服出来,就看到灶屋有烟冒了出来,也顾不得洗脸漱口,就赶紧走了过去,看到小萝卜头正踮着脚在那里忙活,赶紧走了过去。
“熬粥,我会。”阿宝难得有些得意,“娇娇姐姐都夸我熬的粥最软糯好喝了。”
“那姐姐今天给你打下手,早饭你来做?”
阿宝闻言,又有些为难了,抓了抓脑袋,“我就会粥,不会烙饼子。”
“那你先守着粥熬好。”顾辞难得看弟弟有些底气,也不打击他的积极性,“姐姐先去和面,你娇娇姐姐那做饭的手艺不行,也就玉米饼子烙的不错,你们肯定吃了好些天饼子稀粥了,今早姐姐给你们做白面馒头,再做几样小菜。”
阿宝顿时眉眼弯弯,使劲点了点头,又想起这几天某人一到吃饭就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又敛了笑,违心地夸道:“娇娇姐姐做的饭也好吃。”
顾辞撇撇嘴,不置一词,转身出了屋。
早饭做好了后,娇娇都没起,顾辞又有些担心,摸了摸她的额头,没觉得发热,这才放心了些,但也不敢让她久睡了,把她叫醒,趁着她穿衣服的时间,又去灶屋煎了一副安神茶,这安神茶是小顾大夫给的方子,草药都是山上常见的,两个小的采了不少在家。
小姑娘睡久了,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穿好衣服就呆呆撑着下巴坐在门槛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洗脸了吗?”顾辞从灶屋出来,瞧着她的头发还没梳,擦干手又拿了梳子帮她梳头,“头发黑密了不少,下次去镇上,姐姐再给你买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