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就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蜷曲的脚趾头,顾辞无奈,帮着她搓洗了背,然后把布巾扔给她,“自己把下|身擦了,以后这块布巾就留着擦洗这里,知道了吗?可惜姐姐不会刺绣,不然给你绣朵花儿,免得你到时区分不开。”
“刺绣?”娇娇接过布巾,呢喃了一句,脑海里不知怎的突然就冒出了一些片段,她晃了晃头,又看着这黄白的布巾,突然道:“姐姐,我会绣花朵儿。”
“嗯?”顾辞给她淋水的动作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慌了一下,又继续舀水给她淋,“赶紧洗洗,穿上衣服,免得着凉了。”
娇娇也没有多想,偷偷去睨她,见姐姐没看着自己,这才急急忙忙地把下身擦了。
小姑娘胸脯开始发育了,必须得穿小衣了,顾辞又翻箱倒柜地去拿自己从前穿的衣服来应急。大约从前是穿过这衣服的,小姑娘不用教,接过后就把衣服穿上了,只是教她怎么用布条时,小姑娘又嫌弃又害羞。
顾辞看着她皱巴巴的脸,有些好笑,“别皱着脸了,这样就害羞了,以后嫁人了,行合欢之礼,可不得羞死?”
大约是刚垫了布条有些不习惯,双腿老是在动来动去,小姑娘气鼓鼓地看着她,“我才不嫁人。”
“那不嫁人,以后就一直赖着姐姐?”顾辞故意揶揄她。
娇娇扭过头,小声嘀咕道:“反正他们说姐姐也是嫁不出去的。”
顾辞挑了挑眉,“那姐姐有钱了,还可以娶媳妇啊。”
娇娇回头睁着鼓溜溜的眼睛瞪她,不敢相信似的,动了动唇,又没有说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那我长大了,也、也能给姐姐做媳妇啊。不对,姐姐说我来那、葵水了,就、就是长大了。”
顾辞忍俊不禁,恨不得把小姑娘揉碎装进自己心里,她弯腰捏着小姑娘红彤彤的脸蛋,卖了个关子,“到时再说吧。”
小姑娘却当了真,扯着她的手,冥思苦想着自己的优点,“我可乖了,饭也吃的少,衣服也不要新的,一点都不费钱的……”
顾辞就看着她笑,等小姑娘说不下去了,才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也不忍心逗她了,“等娇娇再大一点。”
娇娇有些不相信,“那……那姐姐跟我拉勾。”
顾辞也不觉得幼稚,伸手跟她拉了勾,小姑娘这才放心了,总算能接受身下的异样,不在那一个劲地扭扭。
换好了衣服后,顾辞又去隔壁的板根婶家,讨要了姜和糖。
“大姐儿,这个点儿拿这些做什么?”顾辞这些天没事就来帮忙,板根婶早已将顾辞当闺女一样看待,也就是随口问一问。
“娇娇小日子来了,在那哼唧哼唧肚子疼了。”顾辞接过姜,等着板根婶给她拿糖。
“娇娇看着小小的,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了?”板根婶愣了一下,随即又道:“那你等会,白糖没有这红糖块好。”
“我也没想到小姑娘就这么大了,以为还要一两年了。”顾辞应道,“婶子,红糖太贵重了,您留着自己吃。”
红糖比白糖的价格高出两倍不止,一般人家能有些白糖就不错了。
“我不是给你的,我是给娇丫头的,小姑娘这事是关乎女人一辈子的大事,你作为姐姐,可得照顾好了,往后要是落了毛病,可得怨你。这糖是你夏花大姐上次回来带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坏。”
夏花就是板根婶的女儿,顾辞笑了笑,也就不推辞了,接过了糖,“我省得,之前他们两个小的上山采了点菇子,我干在那里,今儿就准备去买只鸡来炖汤给他们喝,补补身体,到时您和板根叔都来。”
“还去哪里买鸡?我这不是有现成的,你捉一只过去,晚点我和你板根叔来吃就是了。”
顾辞赶紧推辞,“这可使不得,婶子要是卖给我,那我才能要,喂大一只鸡多不容易。”
相处这么些日子,板根婶也知道顾辞的性子,“那行,回头我给你捉一只过来,咱们是邻居,价格就比镇上便宜三文,十二文钱一斤。”
“那行。”亲厚的人帐算得太细反而坏了情分,顾辞也不争了,“那就麻烦婶子等会帮我把鸡送过来,我先回去给娇娇熬些糖水喝下去。”
“去吧去吧。”
阿宝闲不住,看到顾辞要熬糖水,赶紧帮着生火,顾辞见他做的有模有样的,索性让他看着,自己又回屋给小姑娘制小布条。
家里的旧棉花泛黄,有些脏兮兮的,顾辞瞧着难受,索性在布条里面缝草木灰。娇娇心神都在身下那淅淅沥沥的感受中,浑身不得劲,懒懒地趴在床上看着顾辞笨拙地穿针引线,瞧了几眼实在瞧不过去了,爬起来盘腿坐在她旁边,“姐姐给我试试。”
顾辞针线活还是不行,针脚杂乱,有些不好意思,“姐姐笨手笨脚的,娇娇小心点,别戳着手指头了。”
娇娇点了点头,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盯着布条看了看,然后就缝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辞瞧着娇娇这拿上阵线的模样,感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半柱香过后,缝的细整的小布条就好了,剪了线头,邀功似的把布条递到了顾辞面前,“姐姐,好了。”
顾辞看了看那布条,又看向娇娇那梨涡,半晌才说了一句不搭界的话,“娇娇,你想找你的爹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