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起来,她去年让大伙儿在南山挖的那些拦野猪的大坑倒是帮了顾家村的人一把,把春上多的水储存下来,以备夏秋的干旱之需。
庄稼人都习惯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这正值春耕,家里的壮劳动力一般是不会离家出来找活干的,可见这天公不作美,她姥爷是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二舅和三舅来镇上可是找好活儿了?”
二舅应云性子憨实,平日话向来少,顾辞一开口,也不知道怎么搭腔,只好去看他弟,呐呐道:“我来这镇上少,平日老三来得多。”
三舅应风大大咧咧,也不着急,“我们这种不常来的,也就去码头守着,等到有货船来了,便给人搬搬货。”
他不急,顾辞倒替他着急了,“那这也太不稳妥了,若是那一天都没什么商船经过,那你们岂不是就在那白等?”
李应风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大姐儿,你也别替我们着急到前头去了,镇上这码头大,这货多货少都有,但一天都接不到活倒不会的。”
三舅心宽是件好事,但顾辞比他想得远些,这日日下雨的,河道里的水位也涨了不少,来往的商船肯定受影响。再说了,云峡镇下面这么多村,既然她姥爷知晓这天气不好,不让家里的儿子将希望压在庄稼地里,也定会有其他人这般想。
最重要的是,顾辞清楚地知道今年的庄稼,不管是夏收还是秋收,都不会有个好收成,她就更希望几个舅舅能在镇上找份长久稳妥的活计。
“二舅三舅,你们今儿下午先去码头看看,晚些就来家里吃完饭,到时我把阿宝的屋子收拾收拾,你们今儿就跟着阿宝挤一挤,等吃过晚饭后,我带你们去见见春晓哥,看看他能给你们安排个什么稳妥些的活计……”顾辞停了一下,又道:“对了,姥爷可是说了,这次让你们出来多久?”
三舅摇了摇头,“这倒没说,你姥爷在那杞人忧天,说老天爷今年怕是不赏我们饭吃了,这才让我跟你二舅过来镇上找活儿干。”
“老天爷的脾气可说不准。”顾辞也不敢对两个舅舅说教,故意装作玩笑的口吻,“您也别觉得姥爷是在杞人忧天,毕竟他老人家对这些,比年轻人更有经验些,听他老人家的准没错的。”
二舅朝顾辞腼腆地笑了一下,附和道:“我觉得大姐儿说得有道理。”
二哥和外甥女都这么说,李应风也只得这般想了,只是他们一个个大老爷们的,还让外甥女帮着找活计,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姐儿,你一个姑娘家,老是让你去麻烦人,欠人家人情也不好。这找活计的事儿,我们自己想办法。”
“三舅说这个话也太见外了,您放心,春晓哥是个实在人,他没那个本事也不会看在我的面上就给你们找活计,要是用得着才不客气。”
二舅看了自家老三一眼,又看向顾辞,“大姐儿,那就麻烦你了。二舅没出过门,没什么见识,但想着出门了,还是要挣几个钱回去才安生……”
“那是自然。”顾辞不让他客气,拍板做了决定,“那这事儿就这般说好了,我过会就要出去杀猪了,两位舅舅要是累了,我先带你们去阿宝的屋里歇歇,这会儿娇娇也去板根婶那边玩儿去了。”
“不了不了。”闻言,两人忙起身,“既然你还要去忙活,那我们也不多呆了,那等到晚些时候再过来。”
“那也行。”顾辞也不勉强,虽然是亲戚,但到底也不是真正亲厚的一家人,顾辞也懂他们的不自在,就不勉强了,“那晚些,两位舅舅只管过来就是,你们的行李也放家里就是,不用带着走了。”
下午杀完猪回来时,顾辞特地带了两斤五花肉和还有一个猪头回来,她前脚进门,小姑娘就从另一边窜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闻偲怡和阿茹两个跟屁虫。
闻偲怡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奈何和贾府那些瞎讲究的大小姐又相处不到一块去,便时时找虐似的,没事就跑来和小姑娘斗嘴,也不算稀客了。
阿茹立春过后没几日,就来了葵水,一来葵水,就代表小丫头要长大了,吴静书说什么都不许她再出去瞎跑了,但她忙着铺子里的事,板根婶对这个孙女又管束不到,她便求了小姑娘过去帮着教教她刺绣,定定心性。这会,她原是送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姑回来的。
结果进了门,看着顾辞在清洗猪头,顿时不想走了,厚着脸皮道:“大姑姑今儿是知晓我要过来,特地给我做好吃的吗?”
顾辞一一和她们打了招呼,也笑着同她打趣:“是的了,大姑姑今儿就是知晓你们要来,特地准备的了。”
“你日日都送小矮子回家,姑姐姐会特地给你准备?果然胖的人就是不一样,脸皮都比常人要胖一些。”这个胖丫头平日嘴甜叫小矮子姑姑,叫她就是姐姐,害她平白就比小矮子低了一辈,闻偲怡也早就看这个胖丫头不爽了,逮着机会就冷嘲热讽。
这个闻小姐大有来头,阿茹日日被她家爹娘三令五声不能放肆,她也就敢在那称呼上给她点受,或者就像眼下一样,背着人翻个白眼儿,反正大喇喇地怼回去她是不敢的。
“闻小姐就不要打趣阿茹了,前些日子还听她娘说,她都好些日子不吃肉了。”顾辞如今看这个闻小姐也是越看越顺眼,相处多了,她才发现这个闻小姐和自家小姑娘的性子是有几分像的,“对了,闻小姐今儿也是在这边吃晚饭吗?不过,晚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