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不娶妻生子。”阿宝摇了摇头,“阿宝也要一直陪着你们,将来好好报答两位姐姐的养育教导之恩。”
“那可不行,等你再大些,就给你娶个美娇娘管着你。”小姑娘就没有顾辞那么多顾虑,反正她不管,等到及笄了,就是姐姐的媳妇了,眼下是没办法,必须得照顾这个拖油瓶,谁叫长姐如母?往后长大了还想赖着她跟姐姐,门儿都没有。
小姑娘见阿宝依旧神色不动,又补了一刀:“你看姐姐也没用。再说了,你不娶妻生子,往后你老掉牙了,走不动了,你一个孤家寡人,还想让我和姐姐照顾你不成?”
“没、没有。”自家娇娇姐姐说得好有道理,阿宝无言以对,有些羞愧,“我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这会你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当然说得轻巧了。”小姑娘努了努嘴,“算了,你这会是情窦未开,没有遇到心仪的姑娘,满心满眼都是我和姐姐,等到将来遇到心仪的姑娘了,估摸着就嫌我和姐姐碍眼了,村里那张三奶奶常说的那话叫什么来着——”
阿宝抿了抿唇:“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对对对,就是这句。”小姑娘点了点头。
这话就是顾家村张三奶奶的口头禅,她生了两个儿子,小儿子当了隔壁一个富户家里的上门女婿,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看她一会,大儿子娶的媳妇是个十分泼辣的,和张三奶奶素来不合。
起初,这对婆媳闹腾起来时,她这大儿子还能站在中间劝劝和,后来,就开始装死,再后来,这个大儿子就完全和自家媳妇一条心了,联合着媳妇欺负她这老母。
这张三奶奶也是个能闹腾的,隔三岔五就搬条板凳,不是坐在村口的大道上哭,就是去她早早过世的老伴坟头哭,而这句“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她更是拿来当歌唱,哭两句就要拖着长长的哭腔唱。
因此,顾家村从老到少都知晓这么一句俗话儿。
阿宝闻言,立马就急了,“我才不会,姐姐和娇娇姐姐最重要。”
小姑娘嗤了一声,还欲再说,顾辞赶紧截住了她的话,抬手在她腰间掐了一把,“没把阿宝闹腾哭一场,不心甘是不是?”
冬□□服厚,根本就掐不疼,小姑娘撇了撇嘴,打了个呵欠,揉了下眼睛,“我就是这么一说。”
顾辞瞧她眼底有些青色,又不忍心说她了,“昨晚闹腾地这么晚没睡,反正也不用着急去给谁拜年,不着急,你要是困了,就再去睡一觉。”
“我不困。”小姑娘又抓了一把瓜子仁扔进了嘴里,“十五岁的大姑娘,不能贪睡了。”
得,看来是那股激动劲儿还没缓过来,顾辞将瓜子仁又往她面前推了推,“行,十五岁的大姑娘了。那好好吃你的瓜子仁,别再闹腾阿宝了,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吓唬他。”
小姑娘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哪里是吓唬他,我是教阿宝一些道理了。他还小,我作为姐姐,自然当多教导教导她的。”
顾辞拿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没办法,只好去给阿宝先吃颗定心丸,“她一直念叨要快些长大,昨儿差不多一宿都没睡。阿宝,你娇娇姐姐那些话,你都别往心里去,这会她那股兴奋劲没下去,跟个话匣子似的……”
正月初一的日头好,姐弟三人在屋内坐到了正午,顾辞热了菜,吃过中饭后,就搬了小桌子到院子里晒太阳,时不时和外面走动的邻人道声新年快乐。
日头微醺,晒的人暖洋洋的,小姑娘在外头坐了会就撑不住了,迷迷糊糊间,自个儿都不知道是怎么被自家姐姐哄回屋的。
顾辞知晓顾春晓在镇上这么多年,又是大酒楼的大掌柜,这初一肯定家里有不少人拜访,便也不急着早早过去拜年。
过了初一,初二就要回岳家走动了,不少点心铺子也开了门,一些勤快些的人,已经举着糖葫芦走街窜巷地叫卖了。
顾辞吃过早饭,先提了些礼,带着两个小的去顾春晓家走了一趟,坐了一盏茶的工夫就要告辞,吴静书原本是想留三人吃了中饭再走,但听顾辞说今儿还要带着人去李家村给外祖舅舅家拜年,也就不留他们了,让他们初五过去吃中饭。
正月拜年走动,关系亲近些的才会互相窜门吃饭,顾辞这倒没有推辞。
从镇上去李家村,比从顾家村过去,至少要多半个时辰的路程,这正月走亲戚又要讲究些,不能傍晚去拜年。是以,顾辞也不敢吃了中饭再出发,从顾春晓家里出来后,就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出发了。
如今隔得有些远了,再加上顾辞平日又要忙着挣钱,来外祖家自然不像在村里走动得那么勤快了,这正月大伙儿都闲些,李家一家人都留顾辞三姐弟多玩几天,顾辞拗不过,便在李家歇了两晚才回去。
初五那日,天阴沉了下来,阿茹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小萝卜头弟弟过来给顾辞拜年了。阿茹是个坐不住的,顾辞倒的茶还没凉下来,就要拉着小姑娘和阿宝去外头瞧热闹。
镇上商户多,一般商户都会在破五这天重新开业,因此初五这日,一些大铺子都会格外喜庆,请些杂耍或是舞狮来添些人气。
阿茹对这些门儿熟了,说得绘声绘色的,小姑娘和阿宝听得眼睛发光,顾辞便也不拦他们,叮嘱了几句,便让他们出去了,自己收拾收拾一番,就直接去了顾春晓家,帮着吴静书准备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