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到了后,其中一个面相瘦削的警察问了方达几个问题,“你和死者认识多久了?”
“我们是大学室友,毕业后很久没见过面了,直到最近才再次联系上的。”
“你和死者是第一次出来旅行吗?”
“是的。”方达点点头。
“他出来前情绪方面有没有什么异常?”
“你是怀疑他自杀吗?”方达听出了警察的弦外之音,虽然这是一种例行性的调查,但是方达非常愤怒,在他看来自杀比意外听起来更让他无法接受。
“我们要排除所有的可能,不是吗?”瘦警察淡淡的说。
方达只好控制情绪,“没有,他很正常。”
之后警察又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方达都耐着性子回答,期间他几次强调刘一鸣被杀的可能性,但是警察总是以一种淡淡的态度来回复他。
最后警察跟现场的每个人都做了笔录,但是正如方达所说的,高空堕亡是很难判断死者是意外还是他杀,所以还是需要法医对尸体做进一步的解剖才能定论。
等警察问完话后,搜救队那边传来消失,说是刘一鸣的尸体已经被拉上来了,方达刚一起身,突然而来的头疼,让他整个人都摇摇晃晃起来,他的双脚好像是踩在棉花上面一样,根本站不稳。
马德年立刻上去扶住方达,但是方达根本不顾这些,跟着警察往悬崖边走去,这次萧越没有再拦他。
悬崖边上,刘一鸣的尸体被一个黑得发亮的袋子包裹着,这种袋子方达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那么沉重,方达觉得自己的眼睛周围突然变得灼热起来,他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脸,故意咳嗽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短短的十几米的距离,方达竟然用了十几分钟,当刘一鸣已经毫无生气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时,由于脸部连续撞击的缘故,五官都已经不完整了,方达普通一声跪倒在他身边,一股炙热的东西在他的身体中沸腾,奔流着,他哭了。
“死者身体多处粉丝性骨折,致命伤应该是头部受到连续重创,初步鉴定为高处跌落死亡。”一名法医说。
“能判断是意外还是他杀么?”其中一名警察问道。
法医摇了摇头,“要等进一步的解剖才行。”
现场的取证完成后,虽然警察并没有直接说,但是方达知道,刘一鸣被定义为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大,同一个地点,两次意外,说什么方达都不会相信的,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方达呆呆的看着眼前安安静静的躺在黑色尸袋里的刘一鸣,“证据,我一定要找到证据!”
回去之后,方达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因为只要闭上眼睛,刘一鸣那张溃烂的脸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一周之后,司徒勋硬是把方达拉了出来。
“你要的资料我已经帮你查过了,给。”说着司徒递给他一个文件袋。
方达半响才接过袋子,嘴里一直在叨叨着:”为什么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为什么?“
司徒勋看着胡子拉碴两眼呆滞的方达说:“有时候,要走出来看,才能看到本质,这叫什么来着?”司徒勋一时想不起那句成语,一直扣着脑袋在想。
“当局者迷!”方达突然接了一句。
“啊!对就是当局者迷!哈哈哈”
方达回过神来,看着正在傻笑的司徒队长,心里好像萌发了一丝触动,突然他呵呵的大笑起来。
司徒勋见方达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反应,心里多日的担心终于放了下来,也跟着哈哈大笑,这时候,方达突然停止了大笑,嗦的一声站了起来,一只手拍着脑袋激动的大声叫到:“我真是个笨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司徒勋被方达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什么笨蛋?你是那里又不舒服了?”
“我是说我竟然被这么一个小小的技巧给骗了,真是笨啊!”方达一边说一边又用力的拍了自己脑袋一把。
“什么小技巧?”司徒勋一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方达这时候才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别揉成了团的废纸,打开,上面记录了参加那次真人的人员名单,每个人的后面都详细的标记了所有人在刘一鸣出事的14:20时的不在场证明。
“你看,只要把时间拨快30分钟,所有的不在场证明就都有了。我竟然会被这种小技巧给骗了。”方达双眼激动的泛着光。
“调快30分钟?!”司徒队长惊讶的拿过方达手中的纸,“快给我看看。”
半响,司徒勋一拍脑袋,“这下全通了!”
“但是光凭这个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凶手。”
“嗯!”方达默默的望着远方,他的眼里充满了无奈,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我会找出证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