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想看到的。
可是人这复杂的心思,用所谓的道理,有时候根本解释不通。
乔易年在这样无法解释的、夹杂着紧张、难过和期待的心情中,踏进了满是消毒水味的电梯。
而病房里的梁景行,一动也没动。
他那双眼睛失去了神采,像是个盲人一般,目光放空地看向乔易年离开的方向,双手毫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被单。
乔易年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内心的世界都仿佛崩塌了一般,周围一片灰败和死寂。
他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被全世界遗弃了的感觉,突然不知以后该往何处去。
这种心情是他从来没料想过,也从未出现过的。即使在得知季爸爸死讯的时候,他也未曾感觉到这样的迷茫和绝望。
在乔易年出现以前,他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的。他从没有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虽说在他的记忆深处,又似乎存留着对某个人深刻的情感。
但这个人素未谋面,这种情感也无从深究。
而遇见乔易年以后,他这颗母胎了十八年多的、凉薄惯了的心脏,才变得热切而深情。
而梁景行也是从遇见乔易年以后,才感受到了全身心沉迷于一个人的那种甜蜜与焦灼。
不过现在,所有在遇到乔易年之前没有出现过的激烈的情感,此时都毫不留情地全部从他的身边剥离。
最残忍的事并非从未得到,而是得到以后又重新失去。
现在的梁景行才发现,自己遇到乔易年以前的那十来年,和从现在开始往后的几十年,都是怎样的无趣和孤寂。
这种感觉,一分一秒都觉得难耐。
他突然有种置身于灼热的火焰中的错觉。这种错觉无比真实,就像是真的曾经经历过一般。
他不由得又攥紧了手中的床单。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又被重新推开了。
梁景行的眼睛骤然亮起来,可紧接着他便看到护士走了进来。
空欢喜。
“小梁,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呐?”这位护士负责他这个病房一个多月,已经同他颇为熟稔。她走进来,看了看他的吊瓶,又去翻他的病例本。“明天就该出院啦,那个小伙子今天没来帮你收拾东西呀?”
“……不用。”梁景行勉强扬起嘴角,礼貌地笑着答话。“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
他这个笑容太勉强了,护士姐姐余光暼了他一眼,便知道可能是跟那个小伙子吵了架,就没有再问。
“那就好——来,你翻过身,我再看看你的创口,小心别把手上的针碰着啦。”
梁景行应着身,习惯性地先把扎针的那只手手背朝上放在枕头上。
紧接着,他和护士姐姐都看到了他手背上肿起来的小山。
——是他刚才攥着床单的动作太过用力,弄得手背上走针了。
护士姐姐惊呼着放下手里的病历本,快步过来替他处理手上的针。而梁景行看着自己肿高的手,神情却尽是漠然。
于是,第二天清晨,到了他出院的日子,在家里看穆桂英挂帅的乔易年果然没来。
乔纪明还在百忙之中抽空给他打了个电话,颇为诚挚地关心了他几句,又叮嘱他不要忘带重要的证件,出门注意穿严实一些,不要受凉。
梁景行一一答应了下来,又温声道了谢。
自从自家儿子认识了梁景行这么个好朋友,乔纪明就觉得自己的儿子各方面都在直线地提高。乔易年这样的变化是叫乔纪明极其欣慰的,同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