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央瞧着人来的差不多了便准备开席,几个丫鬟先给众人上了茶,魏央则在这当口客套了几句,无非是感谢各位前来,不嫌寒舍饭粗之类的,魏央生日在冬月,花败了雪未下,游园实在无甚可游,是以这历年生辰都只能请大家吃吃饭,饭罢了游戏一番也就散了。
冀镡赶到魏府的时候,菜才刚刚开始上,听见小厮报“世子驾到”的时候在场几人皆是一愣。
魏央只觉得又是欢喜又是恼怒,欢喜他终于来了,恼怒他先前不肯理自己。
四公主则是想着表哥怎么会来这里,莫不是知晓了自己也来了跟着来的?转念一想定然是魏央这个贱蹄子偷摸给表哥下了帖子,当真是不要脸,总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冀璟只觉得冀镡此时前来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浮了茶同魏然说着话,并未起身去迎。
赵怜儿则是在冀镡进门的时候眼前一亮,好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浓眉长眼,高鼻薄唇,听说还是镇南王府的世子,说起来嫁个世子可比嫁个皇子好多了,将来世子一定是王爷,皇子可不一定是皇上,自己还得和一群女人争宠,太划不来,不如嫁个王爷一生一世宠着自己的好。
冀镡未曾注意到这在场众人的神色,只一心盯着魏央,抿了半晌了唇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喃喃吐出一句:“魏央,你……生辰快乐。”
魏央见冀镡半晌只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五内更是郁结,只说了句:“劳世子挂念,不知世子前来,不曾远迎,实在失敬。”
冀镡见魏央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怀里的钗子是掏出来也不是不掏出来也不是,只好先行坐下,前几日苏晋去了外地,还不曾赶回来,冀镡不知与谁说话,只好坐在一旁看着魏央。
“表哥!”四公主悄悄走到冀镡身边好一阵儿都没被他发现,不禁有几分恼怒,“表哥今天怎么来了,听说魏小姐不曾给表哥下过帖子。”
“听说魏小姐也不曾给公主下过帖子,”冀镡面上淡淡的,话语里皆是疏远的意味,“臣前来和公主一样,都是为了给魏小姐祝寿。”
“我听表哥刚刚叫她魏央呢,表哥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四公主一张小嘴撅得老高,“表哥不会对她有意思吧,她不过是尚书的女儿,虽说是个嫡女,到底也不值几个钱,能叫人看得上眼的无非就是她是苏家外甥女,可是苏家长女故去多年,苏家还能和她有多大干系,表哥你……表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冀镡避开四公主在自己眼前晃荡的手,虽然都是皓白如玉,偏偏魏央的手就是让人有牵在手心里保护的,别人的就不行,冀镡偏过头,目光一直粘在魏央身上,只说了一个字,他说:“会。”
四公主听见这个字的时候只觉得莫名其妙,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什么,气得跺了脚就转身走了。
菜已经一道道地摆了上来,照着生辰该有的规格,比着魏央嫡女的身份,孙姨娘准备得分毫不差,不见奢靡,亦不叫人小瞧。
因着天气寒冷,孙姨娘还特意一人备了一个小锅子,令叫丫鬟们将蔬菜和肉切片,供众人涮着吃,肉片在滚烫的水里滚过一遍甚是鲜嫩可口,一行人吃得大快朵颐皆出了一层细汗。
“这冬日虽说是万物萧条,但是凉亭当风,假山流水,去了那些花草的羁绊瞧起来倒也别有几分美,不如咱们往小花园里逛一逛,消消汗也是好的。”四公主放下筷子,往台下扫视一番说道。
魏倾自有了攀附二皇子的心之后,见了皇室中人五一不想上去讨好一番,是以这厢四公主话音刚落,魏倾便施施然起身,微扬的唇角如同含了一朵开得正好的花,“果然四公主见识广,从前咱们瞧着这枯藤老树的竟是没有瞧出半分美意,今日得四公主一言,确是往日只顾繁华,忽略了这些质朴的美呢。”
赵怜儿瞧着四公主像是个可以为她引荐好男子的人,也存了几分交好的意思,掐着嗓子笑了一声,方娇媚地说了一句:“可不是,四公主不仅长得漂亮,内里也是锦绣万分,果真是世人说得好,腹有诗书气自华呢。”
四公主瞧着赵怜儿那副湿漉漉的蛇一般看见谁都想贴上去的样子就是一阵恶心,随意地挥了挥袖子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们就一同去吧,也省得扰了二哥和表哥说话。”
这群莺莺燕燕们那里敢拂四公主的意思,当即便起身随着四公主往外走,魏央本不欲去,可是总不好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四公主的话一出冀璟和冀镡自然不好再跟着去,自己也乐得躲他们俩远一点。
刚刚一身的细汗,被这冷风一吹开始还觉得凉爽得很,没一会儿就觉得寒风刺骨,若不是碍着四公主兴致勃勃,想来在场的人都恨不能回去缩在炭盆旁烤一会儿。
赵怜儿的手已经冻得发紫,却还是强打着精神陪着四公主逛,时不时地说几句话来讨四公主的欢心,偏偏四公主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魏央只随着众人往前走,一开始还是兴致了了,不一会儿便觉得这天高风冷,倒真有几分萧索的美,不一会儿就落在了人群后面,这时候公主身边的小丫鬟跑过来告诉她,公主等人在前面不远处的小池塘处吟诗作对,叫她快些走。
魏央不疑有他,抬脚便走,快到的时候却突然觉得不对,这池塘处,好像很是寂静,不像有人的样子,魏央行至拐角处的一个假山处,突然便转了身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