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侍卫匆匆跟上,只保持着和魏央不远不近的距离,不靠得太近叫魏央觉得烦,也不靠得太远叫魏央跑出了自己的视线。
可是魏央没跑出多远便是停下了脚步,四面环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冀镡,我看见了你,你别躲我好不好……魏央心中这样想着,贝齿紧咬着下唇,一双眼睛已经是蓄满了泪,可是再也瞧不见刚刚那个熟悉到了极点的背影。
明明就是他的,自己看见了,就是他的啊……
魏央蹲下身去,不在乎身边来来往往的路人的奇异眼光,将脸埋进臂弯里,不一会儿就打凉了自己的手肘。
“魏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魏央头顶响起,魏央抬起头来,正撞进一湾熟悉的眸子里。
那四个侍卫中的一个见有人与魏央搭话,心中一惊赶忙想要上前阻止,却是被秋棠伸手拦了一下。
“小姐不过是遇见了个人说了几句话,”秋棠板着脸,“殿下叫小姐出来便是为了叫小姐散心,你们这样寸步不离恨不能贴到小姐身上去,还叫小姐怎么散心,我出门前同你们说的话都混忘了是吧。”
这四个侍卫并不是李千昊的贴身侍卫,若论起影响力来倒真是不如和魏央在一起的秋棠,故而这秋棠说的话他们几人还是要掂量一番,此刻见秋棠这般说,魏央也就在七八步开外,虽是在和一个男人说话,到底也不能从他们兄弟四人眼皮子底下跑了出去。这般想着,原来那个侍卫便拱了手说了句:“多谢秋棠姑娘提点,咱们都省得了。”
“沈公子怎么来了这里?”魏央直起身子来,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听若嬛说沈公子去了西夏做生意。”
沈万良微微一笑,负手而立说了句:“是呢,我前些日子是带着若嬛去了西夏,不过这段时间有些事情,便想先去南唐一趟,正巧在这万州耽搁了几日,没想到会遇见魏小姐。”
魏央只觉得此刻与沈万良相聚实在是尴尬得很,沈万良那些日子不在晋阳,想来也未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也不好解释,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说了句:“想来若嬛一切都好吧。”
“她在西夏呢,我不曾带着她过来,她在那边……”沈万良说到这里便是笑了笑,一脸的温和,“她在那边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我也不愿她总是跟着我奔波,便一个人出来,留她在西夏。”
魏央听得“如意郎君”四个字心中便是一阵酸涩,勉强笑着说了句:“是呢,若嬛这样……我也是为她开心。”
“魏小姐,”沈万良瞧见魏央这副样子,也是欲言又止,半晌方才说了句,“晋阳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总归是……人死不能复生,魏小姐且请节哀。不过瞧着魏小姐这副样子……”
沈万良说着便止住了话头往那四个侍卫处看去,见那四人也在打量自己,赶忙偏了偏身子,掩住唇形匆匆说了句:“我见魏小姐并不如晋阳传言那般与南唐大皇子两情相悦,魏小姐若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请开口,从前若嬛之事,我也是欠了王爷和魏小姐的情。”
“如沈公子所说,”魏央背对着那些侍卫,只压低着声音说了句,“人死不能复生,冀镡去了,我也算是没有了什么指望,不过是活一天算一天,不连累着家人罢了,将来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沈公子也有自己的事情,便不要为我担心了。”
沈万良瞧见魏央这副样子,也不知道到底说些什么好,到底是叹了一口气,说了句:“魏小姐万万请好生照料好自己的身子,切莫伤心过度,若是王爷知……泉下有知,想来也是希望魏小姐好生过活的。”
“我都省得,”魏央弯唇一笑,“我连冀镡的死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沈公子想来也有事情,我便不打扰了,就此别过沈公子,咱们有缘再见。”
沈万良瞧着那四个侍卫已经是一脸的不耐烦,便点了头说了句:“魏小姐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在下这便先行一步了。”
魏央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回走,对秋棠说了句:“咱们回去吧,我也有些乏了。”
“小姐逛了这一天也是该乏了呢,”秋棠上前扶住魏央,“奴婢叫他们去给小姐买只鸡,回头叫厨房炖新鲜的鸡汤给小姐喝,小姐养好了身子,也好叫殿下放心。”
话刚说完,秋棠便转头对后面的人说道:“你们四个,找个人去买只鸡来,拣新鲜的,殿下将小姐看得多重你们不是不知道。”
那四个人自然知道秋棠这是在敲打自己,其中一人赶忙听言离去,剩下三个也是心中有数,呆会见了殿下,自然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见魏央走远,沈万良方才叹了口气往前走,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叹了口气说了句:“你为什么不叫她知道。”
“我怕给了她希望又叫她失望,”将面容隐在黑暗里的一人哑着嗓子答了句,“我现在过的已经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将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拼死也要将她救了出来,只是到时候我若真死了,怕是叫她平白再伤心一回,倒不如现在只叫她以为我死了。”
沈万良叹了口气,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说了句:“总归从前是我承了你的情,自然要帮你,倾家荡产也是会帮你起事,不过帮派中的事情我到底是不懂,你还要多费些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