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湿着也好,我不怕湿。”他说。
骸月点点头将潮湿的衣服还给了他,他穿上,而她不敢看。似乎这种光景让她有些害羞,她主动找起了话题:“刚才……刚才好险,幸亏有望春姐。”
“嗯。”
“那个叫席夙云的,你认识是吗?”
“认识,他是皇帝的人……”他顿了顿说,“皇帝知道不死女的事,因此想得到不死女的秘密。为此他找上了我。而我,我……和皇帝是一样的,我也想知道不死的秘密,让我的妻子复活过来。”
“不,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为了爱人嘛,不像他们是为了权力啊,yu望啊什么的。”
游星守见她如此天真,苦笑着说:“如果都找借口的话,即使是再荒谬的错误,也都可以找出美丽的措词来掩饰。”
骸月望着游星守眨眨眼睛说:“总之,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游星守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你说你要带我去哪?”
“哦,去一个地方……我想能够保护你和望春,至少不像现在需要你们的保护。现在的我不仅说要去救出亦沾,再去死乡找出复活妻子的方法。就连身边的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为此,我要变得更强,一定要变得更强!”
骸月竟然“嘻嘻”地笑了出来,她笑着说:“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我们啦。我们是不会死的啊!你不信?那么你说,要怎样才能杀死我们呢?”
“我不知道。”游星守迷茫地摇摇头说,“即便你们不会死,我也不想再让你们受到那些痛苦了。那些被刀剑刺穿身体的痛苦,那些灼伤自己的痛苦……我通通不想让你们再尝到。”
“我真的没事的。”骸月向他摇摇手说,却被他捉住了她的手。
他说:“这就是为了我,刚刚被剑刺穿的那只手吧?虽然没留下伤痕,但是一定很疼吧?还有被席夙云的剑刺穿身体的那时候,你一定很疼吧!”
骸月转过脸,不去看游星守说:“你放手。”
游星守松开了她的手,听她说到:“我是不死的怪物啊,怎么会疼呢?我活了多久?几百年?几千年?或是几万年?没有人告诉我。我是不是一直生活在逃亡中?因为一直有人要屠戮我。我虽不记得过去,但我一定早已经习惯了那些痛苦了,对我来说,那些痛苦如同小小的擦伤一样微不足道。活得越久,对疼痛也就越麻木……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但我看得出你很痛苦。骸月,你的身体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是不知道疼痛的,但现在的你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呢?”游星守激动地问。
“我……没……不……”她惊愕地看着游星守一时言不达意。
“不用瞒着我了,现在的你是会疼的。你不是怪物!你是活生生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因为你以前弄干衣服会直接燃烧自己把衣服烘干……”
“就因为这个吗?”她微微笑了笑说,“原本我还想那样干的,却痛得不行,所以只好放弃了。”
“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呢?”她反问他,“以前你从不会关心除了你妻子以外的人。”
“是吧?”他不置可否地答着。
“真奇妙是吧?我们都不同了……是望春姐吧?望春姐让你变得不同了。”
“怎么会?”游星守身子猛醒般地一颤问。
“你总是特别在意她的事。”骸月红着脸盯着他问,“是不是她和你妻子很像?”
像吗?好像一点也不像!游星守脑子里这样想。他倒是觉得望春和自己很像。都是失去爱人的人,都是在痛苦中和遗忘作对的人。这或许就是他在意她的事的原因吧?更何况他是她的仇人,他总觉得他亏欠了她。
“胡说什么。”游星守重重呼出一口气说,“如果我真变了,变得在乎你了,我就不会拉着你去死乡了。可是我还是要去,并且逼着你和我一起去。我这一生只剩下一件事我会在乎,那就是让露儿活过来,那是我唯一的希望。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即使这样……”骸月看着他说,“即使你这样说,我还是很高兴。我想望春姐也一定会高兴的。”
游星守挠挠头发,心想只有天真和不谙世事是她一点都没变的。
“你要带我去的地方在哪?是个什么地方?”骸月问。
“不远,是附近的一座庙。”
“庙?”骸月的眼睛里快速闪动着些什么,游星守并没有注意到。
“去那里就能变强?就能保护我?”她认真地问。
“嗯。”他认真地答。
“那走吧!”她如同孩子般地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山洞,投入到外面暴雨过后的清新空气的怀抱里。看着她的背影,游星守想到了亦沾,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